第106章

——他单知道能开在京城的赌庄背后肯定有权贵,却万万木有想到,就一个小赌庄,背后的靠山竟然能直通内庭之主。

虽说本朝自立国以来,就有“后宫不可干政”的规矩,但身为一国之母,皇后想要收拾一个家里有爵位的勋贵,却也是易如反掌。

别的不说,就只在召见命妇的时候,给那家的命妇安上一个“大不敬”的罪名,直接就能叫你全家玩完。

如果不是看在太子的面子上,皇后今日根本就不会召见傅棠来问话,而是直接找借口宣召张夫人了。

傅棠跟着太子一起到了皇后见内外命妇的前殿,眼角的余光瞥了眼屋里的陈设。

悄咪咪扫了一圈之后,这屋子里最华贵的东西,竟然是那隔开了内外两间的红木雕花隔断上,坠得是淡紫色的水晶珠子。

这些珠子得有好几十串,哪一串都得有两米多长。

上面坠的每一颗珠子,都磨成了规整的六面体,在室内烛光的晕染中,折射出瑰丽的光芒。

至于其余摆设,不过青铜鼎、紫檀架、青玉梅瓶、四季屏风等,虽也清雅华贵,但到底没有半分超出皇后可享用的规制的。

——皇后娘娘,是个谨慎人。

这是傅棠对皇后的第一印象。

他和太子一起站在珠帘外,太子行家里,他则是行了初次觐见的大礼。

皇后倒也没为难他,很快就叫他起来了。

然后,太子被皇后叫到了内室,母子俩亲亲秘密地说起了体己话,傅棠就被晾在那里了。

傅棠微微皱了皱眉,就运用起了刘辟教他的“不管谁尴尬,反正尴尬不到我”的背景板大法,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是一朵壁花。

既然是壁花了,被人忽略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虽然他知道,皇后特意把他叫过来,不可能就是单纯地想见见他,或者就是晾晾他。

过了大约有一刻钟,正拉着太子嘘寒问暖的皇后瞥了一眼珠帘之外,忽而冷笑一声,对太子道:“你这个伴读,倒是挺沉得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