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农家汉正在家中养伤, 而因夫姓为“纪”被称为“纪家娘子”的素和熙的母亲则在河边浣衣。
裴玉质到了纪家娘子身侧,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可还记得你尚有一个儿子?”
纪家娘子抬起首来,思忖了好一会儿, 才道:“你是指那个哑子?”
裴玉质眉间一蹙:“他毕竟是你的儿子,你怎能如此轻蔑他?”
纪家娘子恨恨地道:“我统共生育过五个儿子,除他之外个个康健, 若不是他,我岂会在夫家抬不起头来?”
裴玉质不满地道:“那并非他的过错,你怎能归咎于他?”
“不归咎于他, 难不成归咎于我自己命不好么?”纪家娘子愤怒地道,“若不是他, 我岂会沦落至此?”
裴玉质质问道:“你可知他一直在等你回去见他?你可知他知你喜欢海棠, 想要被海棠吃掉?”
“海棠……那株海棠是我与那负心汉情意正浓之时, 那负心汉为了讨我的欢心, 特意着人移植到那院子里的。我生下熙儿后,他见熙儿口不能言,且又有了新人,自然将我忘了,一日又一日,我等着他来见我, 却始终等不到,我终是耐不住寂寞,与人私奔了。”纪家娘子叹了口气,“你是熙儿的何人?熙儿可还好?”
“你不是当真关心熙儿,不过是随口一问吧?”见纪家娘子默认,裴玉质笑着道,“熙儿很好。”
言罢,他转身便走。
他原想带这纪家娘子去见素和熙,经过一番交谈后,他改了主意。
一个不负责任,甚至怨恨着孩子的母亲早已失去了见孩子的资格。
素和熙的话本重印了,他回家前,去书肆问了一圈,又已售罄了。
回到家后,他径直去了书房,见素和熙正对着雪白的宣纸苦思冥想,遂绕到素和熙身上,伸手将其抱住了。
素和熙放下手中抓着的狼毫,回过首去,勾下裴玉质的后颈,进而吻上了裴玉质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