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现在,午夜梦回,温紫莹仍然为当年的情形感觉到恐惧。
她写了许多散文诗歌,但一篇也不敢投稿,因为小时候她写的就是这些,每当投稿不过,母亲就会将她按在小矮桌上,让她反省。
这样特意回避,温紫莹本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小时候的事情,以为自己对写作已经重焕了热情。
但是,半年前因为《白鸟》改编的事情,因为一本书没写好的事情,在网上被讨伐,在家门口被堵,在书信中被指责,让温紫莹重新感受到了那份恐惧,她对写作的热情,她费力的寻求新的体验,不是为了写出更好的故事,而是为了不受责备。
她讨厌这个工作,讨厌那滴满眼泪的稿纸,讨厌那被通红手掌握住的钢笔,讨厌那需要努力弯腰的矮桌,讨厌环绕在周围的声音。
“太太。”保姆的声音叫醒了温紫莹。
向着门口看去,温紫莹见到了母亲卞孤萍。
卞孤萍立在门槛那边,呆呆的望着燃烧的稿纸。
“看着点我妈。”温紫莹对保姆说。
她迈开脚步,回到房间,将晨奖的奖杯拿了出来。
她将奖杯往卞孤萍的怀里一塞:“这个给你,你一直想要的。”
也不看卞孤萍的反应,温紫莹走出宅子,她从车库里取出了自行车,在村中小道上疾驰着,发泄着情绪。
到了中午,情绪宣泄的差不多了,温紫莹回到了家里。
路过卞孤萍房门外的时候,她向着里面看了眼,卞孤萍今天没有盯着院子里的菊花,而是盯着晨奖的奖杯。
温紫莹已经记不得母亲是怎么疯的,唯一的记忆就是洒落了满地的纸屑,撕碎的,是母亲最得意的,写菊花的散文。
收回视线,她来到厨房,拿了一些东西充饥,回到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