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片刻之后,这些温室内的动物们,似乎就像是感受到了什么,顿时鸡飞狗跳的嘶鸣成一片。而让在外隔窗围观的众人,不由一惊猛然又退了好多步。这时,江畋反而毫不意外的打起哈欠。
下一刻,他就见宋副押官那张满脸油汗的脸,突然就凑近来讨好的再度问道:“江录事,你再给我看看,真没事了么?我就在门口看了眼,现在知觉全身忽冷忽热的,连走路都有些想吐了。”
“我说你没事,就没事了,其他人都好端端的,你也无需疑神疑鬼的”江畋却是不以为然道:“你这大概是天热暴晒久了染上痧气了,到阴凉下吹吹风,喝些清凉的饮子,也许就好了。”
然后,江畋就不再理会他们,径直从一座小校假山边上,找了个足够通风敞阔的树下凉亭,又让人搬来一副折角绳榻,摊放在亭子里躺着修憩起来;闭目后,耳边的鸡犬喧闹和蝉鸣嘈杂很快远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江畋开始梦见那位光屁股逃亡的女刺客,她还是那副坦诚相对的模样;只是无论她怎么奋力的扑打挥击,都似乎没有办法触及的自己;而徒然在空气当中卖弄着曼妙身姿。
与此同时洛阳城外,号称寸土寸金的北邙山脚下。“惊蛰”团伙唯一幸存者,遍体鳞伤、血浸绑带的女刺客;也似有所感的松开了,被她偷袭拧断的追杀者脖子,却颓然倒在船上,顺水漂流远去。
“官长”“贵官”“录事”一遍接一遍的呼唤声,将江畋从某种意义上的好梦当中唤醒过来之后;却发现朱街使还有宋副押官,都带人站在亭子外,表情各异看着自己。而林九郎则隐隐挡着他们。
“可是有所变化了?”江畋撑起身来,轻描淡写的道:因为这时候,除了庭院内有气无力的蝉鸣之外,他似乎听不到多少那些鸡犬活物的声音了。随后,他就重新来到了,临时试验场地的花房外。
而守候在这里的各人,则是满脸惊悸和惶然不安的颜色。因为,透过白琉璃的隔窗,赫然可以看见里面;那对新鲜宰杀的猪羊,已经变得腐烂不堪,最上层连同厚厚蝇虫,都变成红泛黑的污泥状。
而距离最近的鸡鸭犬兔等物,也在笼子里暴毙了一片;而且普遍呈现除了皮毛溃烂之态。只剩下距离最远的边角之处,尚有一只苟延残喘的猪仔,尚在蠕动撞击着笼子,只是头脸处已蹭裂见骨。
这下子,第一个现场的谜题终于解开了;藏在佛龛背后的那小半截的骨状物,的确具有某种生物辐射的催化作用,而能够让外露的血肉迅速腐化变质,滋生出有害的毒性成分,造成活体二次伤害。
“好吧,可以进行下一步了。”江畋吩咐道:随即就有更多被捆绑好的活物,被从花房背风处的斜上方,所打开的小口投放了进去。但是这一次,这些大小禽畜的反应,就没有之前那么激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