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如果有些不合母后心意的是非和嫌隙,也唯有通过她才能寰转和周全一二。
而在与东宫遥遥相对的大内西面,另一端的掖廷宫内南巷坊区内,正在妇人阿秋陪伴下等候的婉儿,则被连夜押送回来的郑娘子,鬓发蓬乱、衣裙零落的模样,给吓了一大跳,当场就泣不成声一片。
直到夜深人静,江畋从黑暗中归还之后,一直徘徊在房舍之中的哭泣声,却已逐渐消停、沉寂了下来。就见母女俩已经和衣而卧在床榻上,彼此紧抱成一团;显得红肿异常的眼眸处,尤有泪迹深深。
她们是睡的如此深沉,一直到了天光大亮之后,依旧还没有醒来;直到被拍门声重新打破了沉静。然而,当守候了下半夜江畋重新隐藏起来,被惊醒过来的郑娘子也来不及梳洗,就连忙开门相迎时。
却发现昨夜宛如严阵以待一般,守在门外院内的几名健壮宫人,此刻都已然消失不见了。只剩下新任的林阿监,满脸堆笑的陪着一名脸上皮肉松弛的老宦,略有些不耐的站在院内;看见她就皱眉道:
“你就是奉恩殿用事的郑氏?还真是不成样子……怎会被贵人看中?”老宦咕哝了几句又道:“不过,也是你的福气到了,东宫太子妃宣下,召罪眷郑氏及小女,前往西少阳院听值,以备差遣事。”
“……”听到这句话,昨晚今晚连惊带吓,又奋起反抗之后;自以为绝无幸理的郑娘子,却是脚下一软坐在了地上;霎那间泪流满面看了眼,江畋藏匿起来的位置;嘶哑下拜道:“犯妇叩谢上恩。”
片刻之后,重新关门起来的室内,却是一片严肃、沉静的气氛。因为兵乱蓬乱、衣裙不整郑娘子,正拉着婉儿几乎五体投地一般,郑重拜倒在江畋面前,声音哽咽道:“多谢李先生的保护和周全。”
“郑氏……你要明白一件事情。”江畋对拜倒的郑娘子叹息道:“她不仅仅是你的女儿,也是我在此世缔结的因果和缘头,无论如何,我会竭尽所能来保全她,并且教导她如何在日后好好活下去。”
“至于你,只是作为教导她的附带添头。所以不要有多余幻想和妄念;也不要轻易试探我的底线,或是挑战我的耐心;失了这个化身;我也不过重新花些时间凝聚;但是你们死了,就万事皆休了。”
“我自然会竭力保证婉儿的存活,但你就并非那个必要的条件了。故而我希望你能明白自身定位和价值。至少,现在的你们除了一条身不由己的性命之外之外,难道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东西么?”
“当然了,眼下这个转机,也有你们自己的机缘在内,我最多只是顺势而为,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工作而已;况且,你们到东宫后,既是脱出罪籍的机会,也未必不是潜在的挑战?做好准备了吗?”(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