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你们的守山宫主呢?难道就此毫无作为,任由山上的随意出逃;既不向外求援,也不打算采取什么应对的举措!”江畋再度打断他道:“更何况出了这种大事,他为何不敢出来相见?”
“因为……因为,就在数日之前,守山宫主在修养的黄庭居内,也毫无征兆的羽化升仙了。”元明子如丧考妣的垮下来脸道:“守门童子听到守山突然高歌,开门只见白烟自散落衣冠内散去。”
“但接下来,山中再也无人能够服众,也无人做主,余下宫观各位法师都自行其是;除继续有人羽化之外,亦难免异状横生……有人在夜里见到历代祖师自画像走出,诡笑游曳于宫观殿堂间。”
“其余的道者之中,亦有人相继变得疯癫痴狂,袒露赤身招摇法坛,践踏神龛香案;号称是受到了神山的启示;更有人跃入飞瀑中冲刷不见……故此,道者受同门推举,退守于山官殿内以待。”
听他说完了这一番前因后果之后;江畋才盯着元明子慢慢开口道:“那甫见面时,你为什么要对我装作若无其事,甚至试图努力遮掩其中的干系,难道,山上已有这么多受难者难道还不够么?”
“此乃山门中的骇人听闻之事,更是涉及宗门的名声与享誉。”元明子闻言愣了一下,却又满脸愧色的连忙解释道:“老道一时功利蒙了心,只想守住山门待宗主得信之后,再全力处置本山。”
“看来,正好是叫我赶上了?”江畋深深的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元明子;自知他尚有言而未尽之处,但也没有再深究:“既然如此,作为将功补过,你就负责带路上山,探明究竟发生什么?”
随着后续赶来的苏州团结兵,依次封锁和控制了山下的各处场所和出入口之后。重新披挂齐全、整备好器械的外行军士,开始沿着深削的楚王峪内,石砌而成的丈宽大道和十数道牌坊推进上山。
而当江畋在前呼后拥之下尾随其后,抵达了太平观所在的山腰台地时;却看见摆着香炉和祭台、法坛的前庭广场上,已经多了好些个被捆绑按到在地的身影;只是看起来他们衣衫褴褛神志不清。
哪怕被制住在地之后,也依旧无意识的挣扎着;各个形容枯瘦或是骨瘦如柴,眼仁翻白而口涎滴落不已。显然,这就是元明子口中,已经疯癫的那些道士。只是还有一些人声嘶力竭的往复喊着:
“归元是一……”
“万象归一……”
“一元尽归……”
“终归一体……”
数百外行军士组成的诸多战斗小队,搜索过占地数亩的偌大太平观;又从边边角角找出了一些,还未完全疯掉的幸存者。只是其中个别人的精神状态同样不正常,问起来只会重复“山君发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