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官军进入其中之后,就会发现几乎所有的门户,都是敞开着的;乱糟糟的满地狼藉和丢弃的物件,验证着其中居民,是在更早一些时间,遭到了某种程度上的强制撤离和驱散,并再未能回来。
但不管怎么说,在一连爬了几天的大山,在诸多深峡沟壑里,持续兜兜转转的风餐露宿之后;能够进入房舍修整;还获得现成牛羊的新鲜肉食补充,对于远道而来的安西将士,还是颇具振奋意义。
但是与此同时,一路上很少干涉实际军伍管代的江畋,却同时下达了一个不容置疑的命令。一方面彻底搜查这些村舍和帐落,同时在人类活动痕迹最多之处,挖地五尺以为取样,进行分析和观察。
另一方面,则是禁止直接饮用村邑内的井、池等的地下水源;避免可能潜在的污染和疫病概率。因此各部人马若有需要,直接从近在咫尺的河边取水;乃至借助大石人之力,挖出一条引水渠道来。
因为,在之前寨垒的俘虏当中,已发现了不同程度身体畸变和异化痕迹;最初只是皮肤病式的少量硬化和结鳞,或是四肢骨骼的轻微畸形;瞳孔的混色,但随着越发深入这种畸变痕迹越来越明显。
乃至有人出现了凸起的指节、利甲和赘生的尖牙,却对此似乎习以为常。这无疑也代表着某种潜在的污染和身体蜕变;让人不得不防。然而,就在走出群山的数营官军,开始宿营修整的傍晚时分。
一场毫无征兆的暴雨,在隐隐响彻天空的雷霆声中,突然不期而至了……与此同时,位于百里山外的沙陀州州城内,监督转运军资和收集地方消息的令狐小慕;也似有所觉的望向远处的昏色天穹。
依旧澄净如洗的碧空之下,雪顶泛白的群峰簇立,被夕阳染成了一片红艳艳的血色;却是毫无任何气候变幻的痕迹。随即她对身边的属吏宁弈道:“通传山间各垒加强戒备,输运各队加派护卫。”
这时,临时驻地的外间,再度响起了女卫之首燕婷的通传声:“从事,本州和瑶池州的刺史夫人,兰台藩的雨田县君,再度联袂投书门下,说是设宴于城北的东楼会馆,请您务必赏光莅临。”
“真是麻烦!”令狐小慕有些困扰的摆摆手,对着虚空自言自语道,“这些地方官员和藩家当主,终究是嗅到了什么意味,开始借助自家夫人的缘故,旁敲侧击于我么?不过看来是躲不过了。”
“就算这次推拒了那位县君、孺人,或许下次来的,就是郡君、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