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考虑的,父亲。”君知谦的回答很简洁明了,但一般这种回答的潜台词就是拒绝。
君知谦从头到脚每个细胞都在拒绝着老爷子的靠近。
未经他人苦,莫劝人向善,苏宴对这件事也不好评判,只好静静看着两人的互动。
“你…唉……”老爷子沉沉叹了口气,又继续问,“刚刚人多,我没来得及问你母亲的情况……她,现在还好吗?”
这句信息量有点大,苏宴眨眨眼睛,竖起了耳朵。
君知谦轻声哼笑了一下,话语满是冷清,“母亲在三年前在海伦威尔去世了,是她让我回来的。”
房间里寂静了片刻,随后响起一声沉重的叹息,“怎么会这么早就……”
“母亲她对家人思念成疾,听闻外祖母去世,没多久也染上了急病,”说着,君知谦从口袋里拿出折叠整齐的真丝手帕,递给老爷子,“这是母亲去世前让我交给您的,她说…从此就两不相欠了。”
两不相欠,听上去是个决绝的词,但背后不为人知的苦涩心酸,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老爷子颤抖着手指接过手帕,枯瘦的手指慢慢收拢,眼中的泪光闪烁。
“父亲您不用太难过,母亲她活着的时候过得很幸福,”君知谦抬高了声音,睨着眼前这个曾经雷厉风行现在却只能靠药物续命的老人,加重了语气,“起码,没有你的日子,她过得非常开心。”
热泪盈眶的老爷子脸色一白,嚅嗫着嘴唇,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语。
苏宴看看君知谦,又看看老爷子,瞬间脑补了一场大戏。
“……所以说,你真的不打算改姓归宗了?”老爷子近乎哀求地问,他手臂向前,试图挽留君知谦。
“这件事我会考虑的,”君知谦忽然从床边站起身,利落地避开了老爷子的触碰,恭敬地鞠了一躬,“时间不早了,我和苏宴就不打扰您的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