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这儿骂谁呢？”

“……”

高瑾祁一惊，立刻锁屏，将手机往衣兜深处怼，“哥，你怎么悄无声息的啊。”

青禾拍开客厅的灯，“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他拿着毛巾擦头发，白色长T的袖子撸到手肘，疑惑地盯着高瑾祁。他眸中的星光都落到高瑾祁的身上，在这不太明亮的玄关闪出别样的绚烂。

高瑾祁一时间看愣了。

青禾轻笑出声：“二米，你耳尖红了。”

高瑾祁倏地回过神，尴尬地捏上自己耳尖，“咳，不是，我就是刚回来有点热。”

说着他越过青禾往屋里走。

青禾一步步跟着他，弄得他不自在，脑袋越埋越低，跟地上有钱一样盯着脚尖不抬头。

等他坐到沙发上，眼睛偷偷往上瞟，碰到青禾的视线又猛地收回来。一阵酥麻溜过双臂，不安地想挪动却被衣摆绊住，浑身都写着局促。

“有事就说，别憋出病了。”青禾看着他实在好笑，不忍再逗弄他，走到餐桌边背对他自顾自倒水喝。

高瑾祁咬了咬嘴唇，喉结上下滚动好几次，在青禾又一次看过来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说：“那我就直说了。”

青禾挑眉：“嗯哼？”

“你喜欢谁？是不是……”

最后一个“我”字，高瑾祁还是没有说出口。

青禾双手抱着玻璃杯，指间在杯壁轻磨，或许是空调温度开得太高，浑身都热了起来，半晌他才移开视线，低垂着眉眼故意道：“不是直说么，怎么还留一半。”

两人就像在进行这一场拉锯战，明明心知肚明可谁也不想先挑明。

时间变得漫长，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直到极轻的一个字在屋中响起：“我…”

青禾一愣，极其缓慢地转过身看沙发上的人，他的脸红得能滴血。

否认的话在胸腔内打了个转，还是压回最深处。青禾走到他身边坐下，极为真诚地点了下头，“是。”

“为什么？”高瑾祁脱口而出，他不太理解，他们明明已经这么多年不见。

“喜欢就喜欢了，哪有为什么。”青禾面色平静，语气中甚至有难得的轻松。

藏了多年的喜欢在他8月底站在金二遮阳蓬底下的时候就藏不住了，他也不想再藏。

高瑾祁的脸上满是疑惑，还有一些懊恼，“我是说……”

青禾抬手揉他头顶，“你很好，很好，不要有压力，也不要质疑自己。”

看着他的眼睛，高瑾祁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回来的路上他还抱了一丁点期望，认为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也许青禾对他就是兄弟之情呢。但真正面对青禾的时候，才发现没有那一丁点的可能性。

这双眼，说不喜欢都是假的。

只是从一开始他就有意逃避，不承认罢了。

他对青禾又是什么感情，高瑾祁还不敢细究。

“在网吧发生了什么？”青禾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