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莎:“……不,没什么,您继续看书。”
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吐槽才好。
好吧,她也不能在这人面前吐槽,只能憋在心里。
该说人类的心理是永恒的难题吗?
人心这种复杂的东西,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是一道难解的题目啊。
穆莎没有继续和他讲话。
他们各自沉默着,一个在翻书,另外一个在发呆。
时间就在这安静之中,不知不觉的过去了。
穆莎吃了一些宫城里准备的早餐,就和伊提斯一起,乘上马车出发了。
※
这段路途寒冷、遥远且颠簸,一直到能看出天色是亮的,穆莎才看到了那遥远的塔。
那是一座恢弘的遗迹之塔,斜飞的砖檐滚着奢华的鎏金边,清冷的白石高高堆起,铸成耸入云海的壮阔之塔。
塔下盛开着白色的花朵,那花就像是正在飘落的雪一样,轻盈且脆弱。
那花的花茎,纤细透明到几乎看不见。
原本该是雪白色的花瓣,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灰。
那一抹灰色,从花茎延伸到花蕊,甚至花瓣的内叶,颜色从浅淡到消失。
穆莎觉得这也还好,这花就算有点灰,也是挺漂亮的,没必要被说成是污泥。
只能说,伊提斯先生的审美,实在是太挑剔了。
马车停在了霜雪花的边缘。
护送的守卫自车前走下,向车内的二人说:
“两位神术师大人,我只能送到这里了。”
“前方就是厄运之花的盛开之处了,随行的人没有神术的保护,无法再向内侧走一步。”
穆莎看了看,云中之塔已经不远了,她说:“到这里就可以。”
守卫说:“感谢您的体谅,我们会在这里等您。”
他的声音变得比之前虚弱了一些。
穆莎愣了一下。
她闭上眼睛略一思索,再抬起头时,那双银灰色的眼睛无比的清醒。
她微微笑着,对守卫说:“带着这些人走远一些吧,离厄运之花越远越好。”
看着守卫和车夫离开之后,穆莎和伊提斯同时向云中之塔走去。
发色银白的青年踏在花上,他如同极北之地最纯净的雪,凛冽而清冷。
在这昏暗的雪天里,他整个人,都仿佛会发光一样,明亮而不刺眼。
穆莎在这时,终于明白了,那被污染的霜雪花,为什么是污泥。
与他相比,那漂亮的霜雪花黯然失色,只能是肮脏的秽物。
穆莎说:“诅咒的力量蔓延到花朵,让人的生命力变得衰弱。”
“这位黑巫师西泽尔先生,可真是太厉害了。”
伊提斯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说:“比起乔伊斯公爵,西泽尔稍微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