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繁英指了指高台上龙椅的左手边:“搬一把椅子过来,搁在这儿就行。”
林玄礼打量她一会,今天真是特意打扮了,穿了明黄色的褙子,一条大红的百褶裙,戴了装饰用小金冠、白牛角梳做月牙形,脸上还贴了几颗珍珠,用阿胶贴的。女人化妆的东西总是奇奇怪怪。裙子上还垂了个可可爱爱的金凤坠子。“你怎么不戴凤冠?”
王繁英现在巴不得他赶紧出去打仗,把这一身为了打仗积攒的小肥膘消耗掉,回来就恢复情趣,也免得每天压抑着对战争的渴望,哼哼唧唧。“哥哥,你们议事我只是在旁边旁听,穿什么都不要紧,谁敢多看我几眼呢?你还带着射箭的护腕和扳指呢。”
林玄礼嘿嘿一笑,摸了摸新做的牛骨扳指,这扳指很滑,射箭特别顺手。
童贯:“娘娘母仪天下,仪态万方,穿不穿翟衣,都叫人发自内心的崇敬。”
华梅端了一张硬木四出头官帽椅过来,这是放在休息室里,供官家退朝之后坐着休息的椅子,上搭着一条蓝地龙纹椅罩。赐给别的大臣坐的都是绣墩,没有靠背。
不多时,四品以上官员都赶到垂拱殿,把这宫殿中挤的满满当当。
按照礼节拜见官家,抬头瞧了一眼,只觉得金红两色艳丽非凡,在这殿中都有些刺眼。不敢多看,再拜见王娘娘。
林玄礼迫不及待的说:“好了,舞拜毕,说正经事。童贯,你刚出使回来,你说。”
童贯骄傲的站在官家右手边,拱了拱手:“诸位,咱家奉命出使辽国,幸而不辱使命,劝得辽主向大宋求援。辽主求咱们官家发兵攻打金国,尽量直取黄龙府,此乃围魏救赵之计。这辽主有些冥顽不灵,幸好还不是笨蛋,体会了咱们官家一片好心、仁爱之心,总算听了咱家的建议。天祚帝愿意和大宋约定,只要此计可行,黄龙府以南的金国属地,尽归大宋所有。”
这是从河北边缘到吉林省中间的一片区域,挺大,瘦长。
朝臣们听说了这件事,也准备好了奏折、以及自己的立场和建议。整理了一下思路。
“臣以为不可!”魏季礼不等丞相们开口,朗声反对,在童贯仇视的目光中,毫不畏惧的说:“官家,马植献上的计策其实不错。联辽灭金,能夺取小半个金国,又和辽国形成掎角之势,那片土地并不安全。如果联金灭辽,金国小国寡民,大宋不仅能夺回燕云十六州,还能夺得半个辽国啊!官家,请三思。”
众人都急着表达自己的立场,有人支持帮助辽国:“但是发兵驰援辽国,真乃仁义之师,不辜负檀渊之盟,不玷辱官家的圣明。”
“人无信而不立,难道国家就能随意撕毁盟约?大宋弱小时,辽国遵照诺言,不曾来侵犯,还几次制止西夏的虎狼之心,现在理应以德报德。”
也有人支持魏季礼、马植的观点:“自从太*祖建国以来,历代官家都以收服燕云十六州为己任。当今天子仁勇无匹,有唐太宗遗风。”
“当年檀渊之盟,实乃城下之盟,乃是寇准犯上、至君王于险地所得。被人逼迫着所做的决定,和强买强卖一样,焉能算数。”
“辽朝享国二百余年,官员百姓无不崇尚汉学,说汉话,与大宋交好,自檀渊之盟至今,一百零七年,宋辽之间未曾再动刀兵。而女真,蛮夷也!大宋岂能弃君子而俯就蛮夷?”
“且不说檀渊之盟。夏无道而殷伐之,殷无道而周伐之,秦无道而汉伐之。有道伐无道,此天理也。”
“正是如此,天下无常,有德者居之。辽主昏庸无道,辽朝奸佞当道,奸妃谄臣沆瀣一气,百姓如坠地狱苦不堪言。若得明主前往搭救,乃是功德无量。”
有人拍马屁。“官家曾经夜梦大鹏鸟遨游于五岳之上,这大鹏威凤弭乱世而方降,膺明时而自彰。预示着官家将要大获全胜,封禅泰山!”
还有人建议根本别打。“不要干预别国的事,只怕引火烧山。”
“官家爱民若子,爱自己国家国民就行了,如果为了挂念别国的人,反而损伤自己百姓的性命,岂不可惜。这些劝说官家打仗的人,都是顺着官家的坏人。”
“打仗就不可能功德无量。”
“官家道德高尚,难道就不能用德行感化辽金两国吗?”
林玄礼严肃的听他们快速说出凝练过的思想核心,每个官员默认的发言时间不多,还会被打断,都得赶紧说。心说:[你们还是图样图森破。]
[‘帮辽国’或者‘联合金国’,难道非要二选一?我的计划才是真正的大计划。]
[正义铁拳!把你们的光之力量借给我吧!糟糕,都怪古金温抄的《仙猫传》,我现在有点中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