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志自然也知道,见何桂兰坚持,想着她的肚子,面色犹豫地走了出去,还没站定,就被何桂兰一把拉走了。
等两个人影消失在门外,盘膝坐在炕上的苗氏,脸唰的一下黑了。
杨大江缩坐在炕脚没说话。
坐在炕头的杨老汉磕了磕烟锅,叹了口气道:“明天找人问问,看谁家要地,先卖几亩吧。”
听了这话,苗氏的脸更黑了,唾道:“这几个瘪崽子白养他们了,要银子的时候都来了,要出银子的时候,一个跑得比一个快。”
杨老汉闷声道:“他们手里有没有银子,你心里没数?就算有,都给你拿来了,还是不够,还是要卖地。”
是的,苗氏做出这种阵势,无非是故意做给几个儿子看的。
她怒骂小儿子,几个大的若在旁边劝,她自然能把戏演下来,借着话茬哭诉一二,三房人能添一点是一点。
可老大和老二一个比一个精,唯独蠢笨的老三还被那寡妇给叫走了。
“你总说她老实,让我看,这女子贼精!”说的自然是何桂兰。
杨老汉没说话,只是吧嗒吧嗒抽着旱烟。
苗氏越想心里越不甘心,道:“咱家就那些地,是你老杨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若是卖了怎对得起老祖宗?还有,若咱家在村里卖地,不是整个村都知道了,指不定怎么笑话咱。”
“那你说怎么办?祸不是你儿子惹出来的!”杨老汉一砸烟锅,眼睛就往杨大江瞪去了。
杨大江也惨,这些日子没少被苗氏打骂,脸上被指甲刮的血口子深一道浅一道,之前杨老汉恼了,用烟锅失手砸了他一下,到现在脑门上还有个偌大的青包。
此时缩在头坐在炕脚,看着也出奇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