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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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岷戴着耳机在健身房跑步。他微微阖着眼,听着青年的声音在耳畔一声声响起,每个尾音都像是插上了勾人的小钩子,略略上挑,吊人心肠的很。

江邪这一把嗓子生的实在是好,正儿八经上天赐的金饭碗,高音时清亮,低音时轻微沙哑,偶尔还能听见轻细的喘-息。尤其是在唱这种慢条斯理的英文歌时,他几乎都能想象到这人漫不经心垂着眼,以一种令人血脉喷张的神情摩挲话筒的样子,如同在斗兽场里不紧不慢来回徘徊等着对手上阵的小豹。

想起这只小豹那天在洗手间里亮的令人心颤的眼睛,他不由得嘴角上扬了下,却又立刻收了回来。

他想起今天跟着江邪的人传回来的话。

这人在花店里买了整整一车的玫瑰花。

顾岷自然不会天真到认为这是给自己的。他与江邪的上次相见,两人在洗手间里打了一架,青年被他制住,只怕满心满眼都是不满,又怎么可能在这几天里突然间对他情根深种。

可就是这种不可能,让顾岷更加体会到了绝望。整个人都像是被硬生生浸入了深不可测的海底,连喘-息都变得艰难。

——是谁?

——那个能让他侧目相看、甚至对着微笑的人,是谁?

他闭了闭眼,跑步的速度更加快了几分,指甲深深嵌进了掌心里,掐的皮肤一阵发白。

他得等。

反正他已等了这人那么多年,这几个月的光阴,他还等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