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影帝将玫瑰拿至手中,于手指间反复摩挲了下柔嫩的花瓣,不由得哑然失笑。
唇角笑意还未消,他又不由得轻声叹了一口气。
……嗯。
已经开始,想你了啊。
他已有许久不曾回到过这个国度了,从酒店的窗口隐隐能看到仿佛条缎带般绵延向远方的莱茵河,河水静静的,满载着星辉,泛着宝石般的光泽,他躺在床上,微微阖上眼,仿佛又被这熟悉的异国景色一把拽回了十六岁那一年。
其实早早便有了预感,一天比一天要令人害怕的母亲眼底冒着尖锐的光,捏着他的下巴反复打量他的脸——顾岷从她的面上看到了无穷无尽的疯狂和偏执,看着她大张开嘴,头发散乱,像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这不行!”她的声音又尖又利,仿佛黑板上刺啦划过的铅笔,神经质地来回叨念,“这不行……你的嘴,你的嘴一点也不像你父亲……这不行!”
“你……”
她的眼底燃起了火光。
顾岷在半梦半醒间,又看到了十六岁那年看到过的雪亮寒光,来自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的反光。他看见了已经滴着药水靠近自己的针头,曾体验的恐惧在这一瞬间突然翻山倒海重新漫了上来。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