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照片里的青年笑起来俊朗又阳光,紧紧地将手搭在他身旁的战友肩上,帽子上的警徽熠熠发光。

白川的脚步顿了顿,久久地望着照片。

“瞧我给你俩带什么来啦?”

便装的王队絮絮叨叨,从自己的怀里抽出一瓶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白酒,冲着遗照炫耀似的拍了拍,“大刘,小张,你们之前不是一直念叨着要喝酒吗?”

“队长这回给你们带来啦”

他通红着双眼,从口袋里掏出小剪刀,两三下拆开包装,把白酒的瓶子露出来。

“这可是好酒,五百多一瓶呢,你俩可别不识货,一滴都别剩,啊!”

瓶盖被打开,满是醇香的液体呼啦啦流淌下来,王队自己也拿了酒杯,给在场的兄弟一人发了一个,最终把最后的一个塞进了白川手里,满上了酒。

“来来来,兄弟们!”他高高举起杯子,“给他俩敬杯酒!”

白川举起杯子,随即缓缓地啜饮一口——真辣,他这几十年来,从来不曾饮过这样辣的让人心脾都跟着一同疼痛起来的酒。五脏六腑灼灼烧着,他一扬脖,饮下半杯。

半杯入口,半杯泼于香灰。

“走吧”王队喃喃说,“别挂念啦。”

“你说你俩,还好没娶妻生子,省了我们多少照顾的工夫啊”

他没能再继续说下去,便猛地扭转过头,紧紧地盯着地面,久久不语。白川静静地望着,忽然便察觉到有一只历尽沧桑的手,沉沉搭在了他的肩上。

是江老爷子。

“你父亲会以你为豪的,”他的眉眼难得现出几分苍老来,缓缓道,“他一定会非常欣慰看到你将响尾蛇送上法庭。”

白川轻轻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