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的话听的祁父和祁母几个面面相觑,最后在老爷子驱赶之下,这才姗姗先出门离开。
祁父一众人刚出门,老爷子立即招手:“臻柏,臻柏媳妇,都过来!”
不等祁臻柏动作,迟殊颜先走过去坐在祁父刚才位置,十分自然接过祁父喂饭的事,一勺一勺耐心给老爷子喂。
祁老爷子见姝颜这么孝顺自然给他喂饭,更是高兴的满脸笑容,乐呵的不成,祁臻柏忍不住往他媳妇方向瞧了几眼,瞥见她孝顺的举动,冷冰冰的眼眸仿佛碰上火苗,冷冰被化融成水,眼底的温柔宠溺能溺出水来。
老爷子也一边私下偷偷注意两孩子举动,见两孩子依旧亲密不变,他心里狠狠松了一口气,两孩子没吵架没矛盾最好。
祁臻柏沉默端正坐在一旁也不多说话,安静缄默看他爷爷同他媳妇互动,唇角微微勾起,轮廓柔十分柔和,再没有之前的冷漠和拒人于千里之外。
因为有孙媳妇喂饭,老爷子心情好,今晚还多吃了小半碗饭,才停下,祁臻柏及时起身,拿纸巾给老爷子擦嘴。
擦完嘴,老爷子摆摆手,然后乐呵呵冲臻柏媳妇道:“你这孩子,爷爷没事,以后不用经常过来,你好好读书上课。”
迟殊颜笑容满面不管老爷子说啥,先应好让他高兴高兴再说。
同老爷子说了一会儿话,迟殊颜明显感觉老爷子一直有话想同祁臻柏这男人说,她干脆找了一个上洗手间的借口出门,把空间留给两爷孙。
等迟殊颜离开病房,老爷子脸上的笑容倒是没消失多少,只是眼神颇为复杂又柔和,拍拍床沿道:“臻柏,坐这里,今晚我们爷孙好好说话。”
祁臻柏果然移位坐在老爷子床沿,祁老爷子确实有不少话想同这孩子说,可真面对这孙子,老爷子压根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好,更担心自个儿说错话让这孩子多想,半响后,他才开口道:“你爸妈他们也是一时置气,他们心里不是真怪你。你是他们俩亲生的,他们怎么可能不在乎你?你当他们之前说的话放屁,当爷爷之前说的话也当放屁,别去多想!”
话一顿,老爷子继续苦口婆心突然握住臻柏这孩子的手,继续道:“臻柏,答应爷爷,以后做事千万别太绝,戾气别太重,凡事留一线,谁知道这世上有没有因果报应,爷爷不希望瞧见你有任何不好,就希望你同你媳妇好好的,早点结婚生子,再生个大胖曾孙给爷爷抱!”
祁臻柏一向感情十分内敛又被动,极少动容,可此时听完老爷子的话,他十分动容,脸色虽然依旧平静,可仔细瞧,他深沉的眸光微湿,身体还有些抖,他强压下心里的震动绷紧身体,薄唇紧抿,下巴也绷直,他自然从不后悔对四叔一家下狠手赶尽杀绝,他只震动老爷子对他如此深厚的感情。
对四叔一家赶尽杀绝后,他心里清楚老爷子怪他,他不怕他爷爷怪他,就怕他同他爸一般恨他,恨不得他这个儿子一直没出生过,他四叔一家才不会有事。
对祁父而言,他虽是儿子,可四叔更是祁父感情更深厚的亲弟弟。
而如今老爷子的话却告诉他,四叔是老爷子的儿子,可他却是他最重要最看重的亲孙子,有一瞬,为了他爷爷,他确实有几分对他四叔一家赶尽杀绝,因为他四叔一家出事,让老爷子伤心。
祁臻柏嘴唇一直颤,最后只憋出两个字:“爷爷!”
“臻柏,有时候爷爷一直后悔当初是否把你教的太严厉才把你教成这般偏执狠厉的性格!不过爷爷没后悔,唯一的担心就是怕你身上戾气太足、杀孽太多遭报应了怎么办?”老爷子眼眶也有些红,话一顿,继续道:“你前半辈子出生在祁家,有父母却像没父母,吃穿不缺,可身边到底没有一个真正关心你的人,”见臻柏一直摇头,老爷子继续道:“我虽一开始把你带身边,可注意力也免不了被分散也偏心,我一直记得当年老四差点害死你,不仅你爸妈偏心,爷爷也偏心老四,要是当年我把老四妒恨的性子掰回来,如今家里未必有这般惨事,俗话说自作孽不可活,爷爷也清楚老四得这结果是他自作孽,归根究底怪不得你。”
有时候老爷子一直想他后来对这孙子如此般耐心和宠爱,未必不是当年偏心的补偿,老四当年差点害死臻柏,他以及祁家一家人几句话轻飘飘盖过,却唯独忘了这孩子差点没命,不是几句话就能轻描淡写盖过的。
幸好如今姝颜这孩子陪着臻柏,他看的出那孩子是真的关心臻柏,也是唯一真心全意对臻柏好的人,老爷子拉着祁臻柏的手不放,叮嘱道:“臻柏,以后好好同你媳妇过日子,千万别太赶尽杀绝戾气太重,你不为自个儿想以后也得好好为你和你媳妇肚子里的孩子想,爷爷信这世界有报应,不希望你得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