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庄白桦跟赵医生聊完,走出研究所的楼房,看见卫丛森正坐在楼前空地的台阶上。
庄白桦看着旁边的大树,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
那天月色如水,树影斑驳,池月就是顺着这些树,爬到他的窗前,为他演奏美妙的旋律。
“你在想什么?”卫丛森的声音将庄白桦拽回来,庄白桦转过头,看见卫丛森正用灰蓝色的眼睛看着他。
庄白桦笑笑,如实说道:“我在想《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卫丛森也笑了,说:“池月挺浪漫。”
庄白桦私心不想把那天晚上的经历拿出来跟别人分享,清清嗓子,转移话题:“治疗差不多到了尾声,你对未来有什么想法?”
卫丛森收起笑容,认真地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他耸耸肩膀,做了个老外的标准动作,“还是跟以前一样,继续拉人办卡。”
庄白桦脸上的笑容更深,他在卫丛森的身旁坐下,舒展着穿着西裤的长腿,说:“你有多久没回俄罗斯了?”
卫丛森垂下眼睛,回答:“两三年,其实也不长。”
卫丛森的五官很深,长得端正,有着北方人种的典型特征,头发浓密,睫毛很长,让他的脸平添几分宽厚。
“我还以为你每年回去。”庄白桦说。
庄白桦找人调查过卫丛森,查出的资料跟卫丛森的实际经历完全不一样。
卫丛森有国际雇佣兵经历,隐姓埋名在中国生活,自然要伪造假履历。
真要较真,都能去告发他了,可他顺利地渡过上次的纠纷,进过警察局,现在还在被社区管制,说明他在国内的身份完全没问题。
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庄白桦在心里说服自己不要跟狗血设定过不去,卫丛森只要不害人,其他的先放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