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口气，他双脚一蹬地面，扫帚嗖一下蹿出去老远。

神奇的是，艾文竟然没有感受到一点眩晕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在骑摩托一样，并且扫帚的操纵性比摩托还高许多，只需要小幅度的动作调整，扫帚就能按照自己的想法转弯急刹。

“没想到我天赋还不错！”艾文回到地面，跳下扫帚，冲着斯内普挑了挑眉：“的确是不晕车了哈？”

斯内普没在意艾文那调侃的语气：“你感觉现在自己处于什么状态？你觉得现在的自己，是龙，还是人？”

艾文闻言，沉默下来。

是龙，还是人？

这个他还真不是很清楚。

从生理上来讲，此时的他应该已经不能算作是人类了。

虽然体表的温度已经平息，但是艾文能清楚感觉到，自己体内那暴涨的魔力和力量仍然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依旧在向着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峰攀登着。

艾文感觉此时的自己似乎还差了点什么，只差一点，他就会真正意义上的变成一头龙！

天空中阴云密布，雪下的越来越大了，如鹅毛般蓬松的雪花落到艾文身上，短短几秒钟就把他黑色斗篷渲染成了白色。

眼前天地一阵扭曲，艾文只感觉身体一轻，像是堕入了九幽一般，缓缓坠落进一片无尽的深渊。

大概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界那么漫长，又好像只有短短一瞬。

艾文再次感受到了脚踏实地的感觉，眼前是无边无际的黑色魔焰，浓郁的死气遮天蔽日，一头黑色巨龙慵懒地卧在魔焰之中，目光玩味地看着自己。

“艾文呦…”巨龙赤红的眸子盯着艾文，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笑声：“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了，达克奈特！”艾文嘴角一咧，笑嘻嘻道：“我还以为你要等回到阿斯兰特才肯见我。”

“我和伊古尼鲁他们约定过，如非必要，不会干涉人类的生活。”达克奈特淡淡道：“最多是在你面临抉择的时候，提供一些指引…”

说着，达克奈特缓缓坐起身，魁梧的巨龙遮天蔽日，恍若灭世的魔龙，压迫感十足。

“不过眼下，你的确面临着人生中最为重大的抉择，所以我此时出现，也不算违约。”达克奈特笑道。

“抉择？”艾文挑眉：“是人，还是龙？”

“没错，这是关乎你未来之路，非常关键的抉择。”达克奈特看向艾文：“那个人类有些本事，我没想到他真的会研制出龙化秘药来，本以为有我在体内为你制造抗体，你这辈子都不会面临这种选择的。”

“是人还是龙，这很关键吗？”艾文眉梢微挑。

“当然，很关键。”达克奈特点点头：“魔法是唯心的力量，艾文，同样的魔法不同的人用出来，会产生不同的效果与影响。”

“你想要追寻强大的龙之力，那就要舍弃孱弱的人类之躯，毕竟水桶和泳池所能承载的水量是完全不同的。”

“如果我选择龙的话，那我大概会真正的变成一头龙吧？”艾文问道。

“应该会是这样的。”达克奈特笑了：“你大概…会变成一头比阿库诺洛基亚还要纯粹的龙，彻底成为与我同一物种的存在，实现彻底的蜕变，而不是进化不完全，会晕交通工具的伪龙。”

“那如果，我选择了人，我体内的龙之种大概会彻底破碎，从此再也没有变成巨龙的威胁了，是吗？”艾文又问。

“是的没错。”达克奈特巨大的头颅凑到艾文身前：“一旦你选择人类的身份，我就不再需要为你制造抗体了。”

艾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怪不得你会在这时候选择见我，这的确是关乎我未来的重大抉择。”

“所以，艾文，你的选择呢？”达克奈特问道。

艾文沉默下来，在认真思考了好半天后，他懒洋洋抱起了脑袋：“我可以什么都不选吗？”

“那可不行。”达克奈特笑了：“艾文，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这可不是你会说的话。”

“那好吧，我换个说法。”艾文轻笑一声：“我是人类，也是巨龙，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

达克奈特顿时愣住了，愣了两秒后，黑色巨龙勃然大怒！

“混蛋！臭小子！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吗！！！”

巨龙的咆哮声震耳欲聋，艾文只感觉耳膜都快被吼破了，连忙讪笑着摆手：“冷静点老爸，我这不是做出选择了嘛…”

“这叫什么选择！贪心的小鬼！早晚有一天你会死在自己的贪婪上！”达克奈特抱着前爪，愤然哼道，鼻子里呼的喷出两道魔焰。

“这可不是贪心…”

艾文嘴角微微翘起，竖起食指轻轻摆了摆：“我是人类没错，我过着人类的生活，接受着人类的教育，拥有着人类的思维方式与道德观念，喜欢人类的食物，衣服，连喜欢的女孩也是人类，毫无疑问，我是个彻彻底底的人类。”

“说我是龙也没错，我有着身为冥龙的老爸，掌握着巨龙的魔法，和巨龙同吃同住，拥有着与龙一样有着狂野而自由的心脏，甚至眼下连身体距离彻底的龙化也仅有一步之遥…我是龙！这同样是无法反驳的一点。”

说着，艾文笑嘻嘻地抬起头，笑容里带着些许野性的味道：“说起来，达克奈特，无论是你还是伊古尼鲁，从始至终都坚信，人与龙是可以共存的吧？”

“狂妄的小鬼！”

伴随着一声怒吼，黑色的巨龙之爪兜头拍下，艾文仰着脑袋，一动不动。

最终，那巨龙之爪轻轻按在了艾文脑袋上，温和地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