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时彼此的目光都带着探究与怀疑，也许还有些许的怨恨责怪，在那灯光下，交织的目光缠绕着静谧，仿佛在二人之间筑立起的一道墙，五官在此时变得麻木，什么感觉都注意不到了。

沈苏云觉得胃里胀鼓鼓的，整个热得像闷在一个封闭的小房间里，他太难受了。

于是他首先避开目光，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说：“对不起……”没管对方是什么表情，他道，“你的私人生活与我无关，我不该指责你，抱歉。”

可是秦右安并不打算就这样各退三尺然后掩下刚刚针锋相对的矛盾，他追问说：“什么叫我的私人生活与你无关？我昨晚喝醉酒冒犯你，为什么你要与我的私人生活联系在一起？”

他的表情越发阴郁，不是不悦，是生气。

沈苏云见他如此，亦生出一股无名怒火——你凭什么生气？难道不是这样吗？

他深吸一口气，极力让自己别那么激动，以免说出什么伤人的话：“你喝醉酒，对我做那种事，是个人都会以为你的私生活，起码酒后的私生活并不怎么检点，难道不是这样吗？”

秦右安听了，再次定定地看着他，目光带着热度，仿佛要把他的眼睛和脸看透，也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看他的心到底是如何的。

沈苏云不由别开了目光。

他教养良好，甚少与人红脸，当面指责别人私生活不检点，实在是让他自己也觉得难堪。

而秦右安的沉默与打量，则让他以为秦右安正在酝酿一场即将爆发的怒火——秦右安对他向来极是霸道，以凌驾的姿态对待他，如今他这么指责秦右安，秦右安一定会火冒三丈大发雷霆吧？

“苏云，我不是那样的人。”

出人意料的，秦右安的声音格外平和。

沈苏云惊奇地看向他。

他的表情不再是刚刚那样阴郁，而是带着平静，他说：“每次饭局我都会控制酒量，即便真的喝醉了，也极力保持冷静……如果我是一个喝醉酒就会乱性的人，大概都不知道被人设计多少次了。”

沈苏云没说话，嘴角稍稍一撇。

秦右安似乎注意到了他这个细微的表情，叹了口气，说：“昨晚的事是我不对，我可能真的喝多了，但是你因为这件事给我定下一个私生活不检点的标签，我觉得我很冤枉。”

那你又为什么要亲我呢？

是真的喝得太多不省人事乱亲人吗？

沈苏云心里有很多疑问，可他觉得这些问题不能问出口。

他想，对于秦右安这个直男，一个血气方刚的直男，酒后稀里糊涂亲了别人，也许真的不是什么大事，是自己太小题大做，太在意这件事了。

可是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在意这件事呢？

他不愿再想下去。

餐厅的时钟已经指向了十二点，已经是深夜了。隔壁传来一些莫名的响声，远远的还有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可是这些声音却越衬得夜的寂静，夜的深沉。

“对不起。”沈苏云低下头，“很晚了，我明天还要赶通告，你也早点休息吧。”

说着，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秦右安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