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关祁换了一张正经脸,跟贺成砚聊起前几天从他桌上拿走的那本书。是为写假期的读书报告,所以夹了那么多纸条,怕突现的感想过时不候。贺成砚说:“是个好习惯。”

“我的好习惯不多。”关祁笑笑。吃饱喝足,他靠在椅背上折餐巾纸玩,嘴里的话题转来转去,却在一个没头没尾的地方冷不丁插了一句:“我有那么好看吗你总盯着我脸?”

“盯别的地方你容易误会。”

“当真过头了啊,咱俩就不能开个玩笑?”贺成砚越一本正经,关祁越忍不住招惹他。

“我以为我们一直是在玩笑。”贺成砚说着,开始收拾桌上狼藉,强迫症似的,把外卖包装整理得如同刚送上门。

关祁看着他,也随他那么收拾,不过马虎多了。“那我真好奇你不开玩笑什么样,跟我说说?”

“上课,对学生自然认真。”

“我也想做你的学生,贺老师,也教我点什么?”关祁不正经起来。

贺成砚的语气仍是那样不咸不淡:“教你什么?”

“随便啊,什么都行。”

“没有老师教什么都行,每个人在不同领域都可能做别人的老师。”

“那我能教你什么?”关祁问。

贺成砚没有答话,起身把两人的外卖盒扔到垃圾桶里。关祁主动帮他洗了饮料杯,看他洁癖一样把并不脏的桌面来回擦了两遍,一遍湿一遍干,一丝不苟。这人在讲台上是什么样?关祁好奇死了,越想越想象不出。

“看来我做你的学生肯定不招你喜欢。”关祁假模假式地叹一口气。

贺成砚问:“为什么?”这话他倒接了。

关祁半真半假地说:“我上课爱走神,爱耍小聪明,时常糊弄,偶尔缺勤,但我又很会装乖,嘴上认错心里骂你。听着是不是特别欠教?”

“这是你的癖好吗?”

看不出来他还什么都懂。见他准备回屋,关祁紧追两步:“贺老师这也能教?”

“是有点儿欠——说你,不过这不归我管。”贺成砚头也没回。

关祁说:“就让我放任自流?不怕我带坏贺炤啊,我现在可是他的老师。”

“能带坏的本质如此。再说,怎么算坏?”

“我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