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天耀的回答也很突然,一个抽风般的扭头,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去看路,隔两秒又转回来看他,说:“这玩笑可不好笑。”

关祁心里说,你们现在这样难道就不像玩笑?

车到家门口已经一点多了,整栋小楼唯有三楼亮着灯,贺成砚还没有睡?贺天耀把钥匙递给关祁,说自己就不下车了。关祁瞟一眼楼上,逗他:“怕你三哥看见?”

“我怕他什么?”

他早知道你是gay,关祁差点要说这句,又没说。倒不是怕别的,他只是发现自己更享受夹在中间偷偷乐的感觉。夹在中间,看看这哥仨对他是有什么说什么,还是添油加醋、掩东藏西,甚至信口开河。假如他们的话正好拆穿彼此,多有意思?

“钥匙放你那儿就行,我下次来拿。”贺天耀说。

“下次?好像我天天住这儿一样。”

“你走之前我肯定来。”

“你还真信我。”

“你连照片都让我拍了。”贺天耀的意思是:你不也挺信我?

关祁笑笑,准备下车,刚开门,腿还没迈开,又听贺天耀叫他。他回过头,见贺天耀想说什么,一下没说出来。

“忘了?”也许不是忘了,是突然间不想说了。关祁懒得追问,随口笑了句:“还以为你要吻别。”

“你提醒我了。”

关祁还没顾上反应,就给一股力道扯了过去,接着,脖子侧面被什么撞了一下,撞完还不起开,吸盘一样吸在上面了。

“诶!你幼不幼稚?!”使力推开他,关祁摸摸那块湿乎乎的位置,估计得留印,还不轻。“真有病,明天贺炤该看见了。”

贺天耀得逞地笑,说:“你以为他不知道你今天干嘛去了,他知道你约会啊,约会能干吗?”

关祁懒得理他,瞥了他一眼,这次是真下车了。悄悄开门进了院,进了屋,上到二楼,果然遇到贺成砚。从一踏上楼梯关祁就闻见咖啡香了。

“还没睡?”他想贺成砚是不是听见车声了,甚至从窗口看见他了。

“睡不着,喝杯咖啡。”贺成砚说。

“睡不着还喝咖啡?”

“睡不着就不要硬睡,正好安静,可以做点儿事情,就当把今天延长,或者提前开始明天,想睡的时候自然就睡了,何必和自己较劲。”

大半夜还这么一本正经,关祁看着他,却发现他一眼也不朝自己看。整个二楼就只有吧台亮了一盏灯,多么适合眼神交流的柔暗光线,那咖啡壶有什么好盯的?关祁转了个身,半歪着头,故意把有印子的那侧脖子露给贺成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