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涌动之间,翻车鱼就像是一只飞盘一样,自座头鲸中口中飞了出去,时余紧紧的抱着它的上鳍,眼睛被水花打得根本睁不开。
但是那种陡然而至的失重感让他明白了一件事——他好像是在天上。
海风在他脸颊上刮过,几乎是在下一秒,伴随一声巨大的落水声,翻车鱼落在了海面上,又被接憧而至的海浪按进水中打了好几个滚。
海水淹没了时余,水流疯狂的灌入他的耳朵和鼻孔,提醒着它们的存在。
翻车鱼似乎习以为常,努力的拍打着向一把小扇子一样的侧鳍,不用几秒就到了海面上。
嗯,老规矩,躺平。
时余见周围那种可怕的离心力已经褪去了,这才睁开了眼睛。
第一个感知到的,是空气。
周围的空气带着一点咸腥的海水味儿,它们钻入了他的鼻端,就像是呼吸不畅的重症病人突然呼吸到了一口纯正的氧气那样得醒目,时余甚至在这一刻感觉到一些晕眩。
天空是明澈又干净的蓝色,将海水都映成了如它一般的蓝,时余缓缓地在翻车鱼身上站了起来,他低头看了看刚刚没过脚背的海水,又看了看远处海天交汇之处,一时居然分不清哪里是天空,哪里又是海面。
海天一色这个词儿,时余活了二十多年,在此刻才有了那么明确的认知。
海风柔和的扑在他的脸颊上,他的手上,他的身上,迅速带走了他体表的海水,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了一连串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