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席想到这里就生气:个小崽子,服个软能死啊!
气完了,又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胡思乱想起来。
小朋友不会是又跟谁打架进医院了吧?
自己这一走了之,小朋友估计是不开心的,他那个对着谁都是先觉得人家要跟他打架的性格,不开心的时候还不得一点就炸?
人是不能想意外事故的,否则一定会陷入一个怪圈:越想越觉得这个假设合情合理,越觉得合情合理就越害怕,越害怕就会越忍不住去想,闭环循环,能把自己逼疯了。
陆席开始频繁地翻看手机,还老是不由自主地点进阮临的朋友圈刷新刷新,想要借此确认一下阮临是平平安安的。
然而阮临的朋友圈可以说是非常非常的干净,上一条更新还是五个月前的一条广告,估计是他原来打工那个地方地老板要求发的。
陆席把手机按亮,漫无目的地划拉两下又锁屏,没隔两分钟就又把手机屏幕按亮解锁,反反复复地一直在折腾,焦虑得简直要心梗。
可是他都莫名其妙消失三天了,这会儿再忽然出现说几句关心阮临的话,又怎么想怎么觉得透露着一股子婊的气息。
人家追你的时候,你爱答不理,人家不理你了呢,你又凑上去撩拨,跟玩弄小朋友感情似的。
陆席愁死了。
三天前还觉得机智的决定此时陆席怎么想都觉得这是个智障想出来的办法。
陆•操心费力•智障•席,苦逼兮兮地把本来定在两天后的机票给改签到了第二天中午,彻底取消了原来定的再去拜访一下自己导师的计划,打算第二天上午的闭幕仪式一结束他就拎包走人。
落地的时候是楚执正好在附近办事,顺路就捎上了陆席。
这个时间段客流量大得令人发指,楚执的车从机场的停车场绕出来就花了快半个小时,看看时间都快五点了,楚执问他:“要不一块吃个饭你再回去?”
陆席没心情吃饭:“不了吧,你送我回去取我的车吧,我还得去趟医院。”
陆院长爱岗敬业,大半夜往医院跑的事情不在少数,楚执也没多想,打了个方向盘往陆席家里那边走。
结果快到陆席家门口的时候,远远看见他家门口蹲着个人。
陆席看见阮临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松了口气——还好,小朋友除了还吊着那条胳膊,看上去没受伤也没生病,就是脸色不大好,应该是被自己气到了。
然后他那口气就又提了上来——他回来是想赶紧确认一下阮临没出事,可他还做好和阮临摊牌的心理准备。
但没办法,他总不能再跑一次,那也太怂了。
事到临头,陆席只能硬着头皮下了车。
阮临蹲在他家门口的花架旁边,没精打采的,听见动静才抬起头看,蔫了吧唧的眼睛立时就有了光彩,冲着陆席笑:“你回来啦?”
走近了,陆席就看见阮临眼底下乌青乌青的黑眼圈了。
一看就是没休息好,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没精神,只有眼睛是亮的。
陆席心里立时就被早就在他心里蹦迪的愧疚感给埋没了,他虚握了一下拳头,立定在阮临面前两三步的距离,问:“你怎么在这?”
阮临顶着一头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往前走了一步,有点委屈地:“等你回来。”
楚执只看见过阮临一次,不太熟,是等阮临站起来之后才看出来这就是那天早上在陆席办公室看见过的小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