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市现在也有人在做外销,一般是外销中转商,也就是厂子和老外中间还有一环,主动来找舒然的单子全是中间商,那些单子就留给同行吧。
舒然歇了会儿,感觉自己好多了,也跟过去看师傅打板,不一会儿徐慎也来了,舒然可以感觉到,俩姑娘瞬间就紧张起来,似乎担心徐慎质疑她们的工作能力,于是更加努力地表现。
舒然说得对,死工资会扼杀设计师的灵感,假如设计师以提成合作关系存在,她们会卯足了劲儿要证明自己的价值和优秀,心态更像是一名合伙人,而不是下属。
何芮问:“徐老板,你也精通设计吗?”
徐慎站在舒然身边摇摇头:“我不精通,只是看个热闹。”
舒然暗笑,你明明是粘人,他跟设计师们说:“你们不用紧张,他确实不懂这块,我拍板了就可以了,他的意见不重要。”
徐慎立刻看了舒然一眼。
对方挑衅地飞了一个眼神过来,干嘛,不服气?
没有,徐慎微笑着用口型说。
他确实就是过来瞧一下热闹,顺便跟舒然待一会儿,充好电就去忙了。
他不在气氛都活跃了起来,何芮吐了吐舌头:“徐老板真严肃,我还挺怕他的。”
“有吗?”舒然回忆了一下初次见面,嗯……确实是挺严肃的。
“是啊,”朱琳也说:“森哥也长得一般高大,但是没有徐老板的压迫感强,他太神秘了。”
俩姑娘很少看见他跟谁交流。
是这样的,她们的感受就是舒然刚认识徐慎那会儿的感受,压迫感强,浑身被危险气息笼罩,反正气氛令人很不安。
“因为你们跟他不熟。”舒然说,不过他感觉徐慎也很难能跟别人熟起来,除非有目的。
朱琳很快就不说徐慎了,说起陈森:“我们昨天才知道,原来每天吃的晚饭竟然是森哥做的,太意外了。”
“做得还好吃。”舒然吸溜一下口水。
近距离看到名人做这个动作,两个女孩都愣住了,然后噗嗤笑出来。
“书迷们知道你这么可爱,”朱琳说:“一定会更喜欢你。”
舒然连忙表示:“不用更喜欢,浅浅的喜欢就可以了,毕竟他们注定得不到我。真的,浅浅的就可以了。”
“这话说得。”何芮笑了起来。
女孩子的第六感一向很准确,朱琳说:“这么说,已经有人得到你了?”
问完她有些后悔!这是私密的问题,万一对方感觉被冒犯了怎么办?
舒然笑笑:“你问得我都要害羞了。”
“好的,我们明白了。”她们心照不宣,就不再问了。
原来舒老板心里有人了啊。
那必定是个风华绝代的大美人。
没花多长时间,师傅和设计师一起加班加点,终于打好了样板,拿给舒然看看。
“你们的设计更专业,需要修改的地方并不多。”舒然看完之后赞叹地说道。
他的设计就不够专业,每个新款都需要反复修修改改无数次,师傅都怕了他了。
现在好了,这边的事情都交给朱琳跟何芮去跟师傅磨合,感觉她们可以胜任,舒然可以安心和徐慎进京。
再两天到徐慎生日,舒然想要不要待南市过完再出门,但徐慎拿到款子就催得紧,恐怕不肯无所事事多待两天,舒然害怕提前说了打草惊蛇,惊喜就不叫惊喜了!
虽然他不确定,一碗长寿面究竟算不算惊喜,挺普通的……
要不进京再逛逛能给徐慎添点儿什么,舒然想着,收拾行囊。
京里有房子,他们这回带的东西多了不少,是一副要常住的样子。
舒作家忽然有感而发:“在我印象里,收拾行囊出远门这件事,总是自带一种惆怅……”
徐慎停下手中忙碌,抬眸看着他。
“就是,”舒然停了停,组织语言:“想起那两句诗,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慎哥,我们都是人间的匆匆过客而已。”
“我在你身边,你还惆怅吗?”徐慎搂过舒然的腰,在他眉心上亲了亲。
“也许正是因为有你才惆怅啊,”舒然小声说:“有留念才怕死。”
“嗯。”徐慎摸摸他的头。
雨季就是意外多多,火车在湿漉漉的天儿里开着,远处一片雾蒙蒙,显得田地梦幻如画,山色空蒙。
水汽让天气凉快了几分,午后的车厢里边很安逸。
舒然靠在徐慎的肩膀上,两人的手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亲密交握。
“还是冬天坐火车好啊,”舒然低声和徐慎咬耳朵:“被子一盖,谁都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
“大庭广众,”徐慎勾勾他的手心:“盖着被子也做不了什么啊。”
“是啊,顶多牵手自由。”舒然叹气。
“那又不至于,”徐慎低声:“还能打个枪啊。”
舒然也勾勾徐慎的手心:“别说了,我害羞了。”
“我信你。”徐慎瞥他一眼。
“必须信。”舒然正直脸。
“好的,”徐慎坐直身,放开媳妇儿的手:“那从现在起咱们的谈话内容必须健康,必须纯洁。”
舒然的脑袋没了依靠,斜眼瞅着冰清玉洁的徐老师,冷笑,就让他看看徐老师能纯洁多久!
徐慎也斜眼,舒然在他身边抱着双手,一脸冷淡地不知道在想什么,徐慎早就发现,舒然不笑时确实挺……不能说拽吧,是傲,优秀的人特有那种傲慢。
其实他俩都是,只是表现方式不一样,舒然是那种没吃过苦一尘不染的心气高,他是被踩在尘埃里还是不服输的倔,俩人碰在一起没有闹僵就算了,反而干柴烈火,烧得叫一个天崩地裂。
“笑什么?”舒然看到徐慎在笑,侧目。
徐慎轻轻:“想我的爱人,他好可爱啊。”
这次舒然是真害羞了,脸热乎乎的。
京里也下雨,阔别了大半个月的院子被淋得可怜兮兮,好些花受到摧残,惹得舒然心疼:“好可怜,花头都垂下去了。”不然还能再开一阵子吧。
“明天扶一扶。”徐慎也看了一眼,很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儿。
二人身子淋湿了大半,回屋换了衣服,徐慎去开煤气灶用大水壶烧水,一次能烧两个人洗的量。
“慎哥,我发现有个房间漏水。”舒然拿盆过去摆好,才回来跟徐慎说。
“天气好了我去修。”徐慎立刻说。
“你可以吗?”舒然挺担心地眨眼:“要不还是请专业师傅,咱不差这俩钱。”
“小事一桩,有工具就可以了。”徐慎光着膀子,抓起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擦头发,走到放杂物的房间看看,没找着爬梯。
舒然看出他在找什么:“你要梯子吗?雨停了我上邻居家借一把……哈,哈嘁!”
徐慎立刻皱起眉头,立刻转回厨房兑了一桶热水,提到卫生间:“快去洗洗,小心别着凉了。”
“哦。”舒然赶紧去洗,大夏天感冒是热伤风,很难受。
徐慎记得之前收拾院子,看见院子里有个桶,装了半桶沙子,姜在里面发了芽,他去挖出来一块,拍碎了三下五除二煮好一碗姜汤。
“什么?”舒然手里被塞了一碗,有点儿蒙。
“姜汤,喝了防感冒。”徐慎说。
“我谢谢你……”舒然准备捏鼻子。
一般情况下,徐慎听到谢谢两个字会应激,除了一些特殊情况,他知道舒然不是真心谢谢他,而是烦他,他就笑。
“快喝。”徐慎催促道。
“唔。”舒然捏着鼻子喝下姜汤,热乎的姜汤顺着喉咙一路辣到胃里,刺激!
“你喝了吗?”他关心地看着徐慎。
“我身体好,用不着。”徐慎特骄傲自满地看了他一眼。
“喂?”舒然瞪着这个人,但不得不承认,徐慎的身体是很好,都没有见他生过病。
大抵是徐慎的姜汤起作用,舒然喝了浑身发烫,捂在被子里出了一身汗,最后没有感冒迹象了。
他捂被子时徐慎帮他们整理带来的行李,一件件拿出来,首先徐慎最关心的就是他的私人用品,那个小心。
“挑一根?”徐慎见他看过来,便送到他面前去。
舒然嗔了徐慎一眼,伸手随便指了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