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思晚宴时喝了几杯酒,他的话也比平时要略多些,也说那个小书院,说青山寺的那位高僧,说他可怜的寡母,说明年的春闱。还好,没有提曾荣也没有提朱恒和钱家。
翌日,大年初一,曾荣一早就被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吵醒了,起来后,一家子按照老家的习俗吃了顿纯素的早饭,只有两道菜,一道白菜一道豆腐,白菜百财,百财百福。
约摸巳时左右,曾家兄妹四个和欧阳思一起进了钱府,一时行礼毕,钱夫人把曾荣独自带到后院喝茶。
言辞间,钱夫人说起钱浅的亲事,说是在老家那边原本相中了一位少年公子,家世、年龄、才学都匹配,对方十五岁中秀才,旧年那会也是要去考举子的,两家也商定好了待秋闱一结束就交换庚帖行纳采之礼。
可谁知就在临考前,那位少年公子突然病倒了,家里人去寺庙一问,说是两人的八字不合,说钱浅克他,于是,这门亲事就黄了。
论理,这门亲事黄了只要不传出去也影响不到钱浅,可那户人家因为自家儿子的秋闱被耽搁了,这一等还要三年,未免有些不忿,有些不当之言就这么传了出来,直接影响到阿浅的声誉,也影响到钱家的声誉。
这么着,钱夫人才带着钱浅急匆匆地进京了,一来是和丈夫儿子团聚,二来也是想在京城看看是否有合适人家。
曾荣听懂了钱夫人的暗示,笑道:“还请夫人稍安勿躁,老话说,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强求不来,我相信,一定会有更好的在前面等着我们阿浅。”
说完,顿了一下,曾荣又道:“其实姻缘这个东西,真的很神奇,就比如我,再怎么敢想,也决计想不到有一日我会嫁给一位皇子。人都说,婚姻讲究的是门户相当,我一小小的农家女,一穷二白的,连一文钱嫁妆都没有的,别说皇子,就是稍微富裕一点的人家我也不敢奢望的。我想,有些人可能和我一样,因为这些外在条件困住了自己的双脚,却忽略了自己的心之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