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倦其实说不清自己现在算是个什么情况。

从他在小巷里身体忽然发病倒下那一刻起,灵魂便也跟着脱离了身体,独立地出现在这个位面里。

只要他想,他依然可以触碰实物,可以接触到人体;

可若是换成旁人的视角,却看不到他,听不到他的声音,更无法感受到他的存在。

这种感觉按理来说其实挺神奇的,他能知晓别人的一切,别人却连他是否存在都不知道。

好像他天生就独立于这个世界,所以才能像看戏一样看着别人的悲欢离合。

可他却感受不到多少新奇,仿佛本该如此。

他看着江烬回叫来救护车,将他的身体送到了医院;他看着他独自在空荡荡的凉椅上,从朝阳高悬等到如今夜色撩人;他看着他失魂落魄,看着他的心理防线一度冰消瓦解。

江烬回喜欢他,时倦一早就知道。

那种一个人看倾慕的对象时,眼里的热烈和光芒是藏不住的。

当然,江烬回似乎也没怎么刻意去藏。

可他不喜欢江烬回,时倦同样清楚。

同样的,他也未曾掩饰过自己的不喜欢。

他只是没有想到,江烬回对他的包容度似乎高得过分。

曲解对方的好意,弃置对方的真心,冷淡,漠视,恶语相向,再到当着对方的面,大大方方和另一个人同行。

无论他做什么,江烬回似乎永远都不会生他的气,更不曾想过远离。

若他本身就是这样的性格便罢了,可他在面对同学,老师,甚至警方人员时,却永远是从容不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