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床单无疑是纯白的,可那人的手和床单比起来,颜色却也不逞多让,显得毫无生气。

一支细细的针头陷入他的手背,尖锐的部分正对着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后头细长的胶管弯弯曲曲连通着冰冷的吊瓶。

江烬回就这么看着他发了会儿呆,想起了什么,伸手轻轻覆上对方的手背,入手的触感又冷又硬,像是皮肤下仅仅包着一块骨头,又仿佛一块碎裂的瓷器。

却在这时,一阵电话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江烬回一愣,慌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静音,方才拉开落地扇,来到阳台上,按下了接通键:“喂?”

“江哥!”曲阔听到熟悉的声音,当场嚎了起来,“我今天到教室没看到你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居然来得比我还晚!结果现在第一节 课都下课了你还没出现。刚刚老师还问我你怎么了,我说我哪知道啊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不过你现在能接电话啊那就证明问题不大……”

江烬回以前从来没发现自己这个同桌话居然这么多,听了半天没听到重点,只能打断:“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您还知道今天要上课吗怎么迟到了?怎么周末玩疯啦?”

江烬回之前一颗心都被吊着,除了出于习惯还记得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以外,其他的事早就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被这么一提醒,他总算想起自己还是个学生,想了想道:“我会跟老师请假。”

曲阔:“所以你今天到底……”

他话没说完,手机忽然传来一阵滴滴滴的提示音。

电话被挂断了。

曲阔蹲在学校水房里的监控死角,对着手机界面懵逼了三秒,忽然“靠”了一声,猛地站起身,脑袋磕上了头顶的木板,疼得差点飙出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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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江烬回随便扯了个理由,跟班主任打完电话,收好手机,重新回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