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气运之子对他的感情。

感情是有分量的,感情越深分量便越是沉重,对待时也会越在意。若是普通人对待倾慕者,就算自己不喜欢不答应,可哪怕出于为了当断则断的拒绝,也会难免会生出辜负对方的愧疚感。

可时倦从来不会。

就像他从来不会将他人对自己的恶意放在心上,善意,爱意,他同样不放在心上,甚至能将这些感情用作自己的筹码。

艾莱恩抱着他,下巴蹭了蹭他的长发:“亲爱的,你知道我现在想的什么吗?”

数不清的爬山虎从天花板上垂下来,接二连三地伸向正中央竖立的棺材。

它们灵活地伸缩着,一根根攀上时倦的身体,从手脚到腰腹。

接着是天旋地转,有人倾身覆上来。

时倦后背抵着冰冷的地面,身上则是血族的身体,压得他动弹不得。

血族的指尖撬开他的唇,接着俯下身,缠绵地吮吸起来,靠近时红眸颜色显得更深。

艾莱恩就那么跪在他身上,嗓音里像是压着沉沉的笑,细密密的哑磨过人的耳膜,沙沙沙,像是林间穿行而过的冷血动物,黏腻又冰凉:“我在想,想打断你的手脚,把你绑在这里,想撕咬你,玩坏你,想让你躺在这里,不需要说话也不需要动,甚至不需要思考,只要能让我看着,也只需要看着我,永远看着我。”

时倦很轻地抿了下唇,长长的眼睫垂下来。

他本来就白,因为之前在海里差点死一次,皮肤更是没半点血色。如今难得做出这样近乎于示弱的举动,看得更是令人心软。

艾莱恩凝视着他的脸,而后微微退开,下巴抵在他的肩颈上,一字一顿道:“可是我舍不得。”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舍不得你难过。

缠绕得紧密的爬山虎一点点松开了,动弹不得的四肢里血液缓缓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