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扎进了心里, 无声地化开长长的口子。
鲜血渗了出来。
他茫然地反应了很久,才意识到这不是他的臆想。
刚刚手术完没几天,连走路都吃力。许是这一路回来的过程太过慌乱,他忘了注意, 那道刀口不知怎么的再次撕裂,血腥味散在空气里, 像是给周围都刷了层极淡的陈年古锈。
疼痛从腹部一直蔓延,心脏像是被撕开一个口子,冰冷得呛人的寒风呜咽着灌进来。
视线一片模糊, 他死死抓着伤口, 终于支撑不住,靠着床蹲下来, 雪白的床单被他抓出一片密密麻麻的褶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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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大概深也这么多年来做过的最出格的事了。
他用尽所有的力气将神明搂在怀里,原本只是恰好看到那个人过来,故意做出亲密的样子想刺激对方。
可如今真的拥有了, 即便只是刹那都能叫人沉醉。
他忽然很想碰一碰他的眼睛。
可下一秒,眼前人却忽然抬手,将他推开了。
深也被他剧烈的反应弄得愣了一下,下意识拉住他:“大人……”
“不要碰我。”
他一顿。
时倦将手收回来,眸光终于掀起了波澜:“离我远一点。”
洗手间的水龙头开着,自来水锲而不舍地淌下来。
时倦衣领最顶上的口子解开,领口沾了点水,贴在瓷白精致的锁骨上。
他的睫毛被打湿成一绺一绺的,唇被冰冷的水流冻得苍白如纸,没有半点血色。
皮肤都因为温度低几乎感觉不到什么触觉,他的手指紧紧扣着洗手台的白瓷边缘,像是在忍受什么似的,半晌松开,关上水龙头。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