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上因为阵法原因绝对算不上明亮,反倒光线暗,一不小心就能被石头绊成狗啃泥。

时倦:“怕黑吗?”

小姑娘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两旁树影婆娑的山林,身子颤了颤:“怕。”

时倦手指指向前方:“上去吧,前面有光。”

山上雾很重。

任清言站在半道上,有点发怔地望着路边参天的古树。

那次在山道上的考核本来只是件小事,一般各峰前来挑选弟子的长老和首席弟子压根不会关注,除非惹出事儿来才可能打开留影石,平时就只需要在山顶尽头聊天喝茶等着预备弟子们走上来。

时倦也是后来才知道,那天除了他和那女孩之外,现场其实还有第三个人。

任清言一个宗主亲传弟子,原本随着宗主过来只是观摩看热闹,也不知道他半途起了什么兴致,跟宗主报备一声就钻进了灵路,在山腰那棵古树后头看完了时倦和女孩从相遇到分别的全程。

时倦待到女孩走出灵路,正准备出去,身后便响起一道含着笑的嗓音:“原来你对谁都那么好心?”

他转过头,望着树下。

灌木丛沙沙轻响,任清言站在那,练功服穿得规规矩矩,头发也绑得整整齐齐,偏偏说起话来语气和他面上给人的感觉半点不像,总叫人想起街头拎酒拈花的少年郎:“来问天宗?”

时倦应了声,看着他的身影越走越近:“问天宗弟子?”

“弟子?”任清言咀嚼着这个词,笑着道,“算半个。”

他走到对方面前:“知道问天宗招收的年龄标准吗?”

时倦:“踩线,没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