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此话一出,满屋皆惊。

永兴帝穿着日常便服,深青色祥云纹道袍,头戴黑色网巾,从穿戴上看不出帝王的身份,所以纪云果断佯装不认识。

外头慈庆宫的宫人们听见纪云的惊呼声,连忙跑来救驾。

永兴帝对拖拽宋院判的侍卫使了个眼神。

那侍卫应该是这少年天子的心腹,一下子就明白了圣意,像扔一块抹布似的扔了宋院判,命手下侍卫们守在门口,对前来救驾的众人说道:“太后梦魇呓语,宋院判正在施针,尔等速速退下,莫要惊扰太后治病。”

侍卫们把慈庆宫宫人们驱到偏殿,不准任何人靠近。

太后失忆,连皇帝都不认识了,这可是大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控制住了场面,永兴帝指着瘫在地上的宋院判,“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太后诊治!”

宋院判要给纪云把脉,纪云依然缩在床尾,双手紧紧抱着枕头不肯配合,目露疑光,“你……是宋院判?”

纪云是故意的,她对这十年的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所以装作失忆,但是她必须装作隐约记得些什么,否则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岂不是要被耍得团团转?

得让人有所忌惮。

纪云开始选择性失忆。

宋院判是卧房里唯一高兴的人——纪太后醒过来了,他的人头和官位都能保住,“回禀太后,就是微臣。太后从高台坠落,伤了脑子,很多人和事情暂时不记得了,这不打紧,待服了药,慢慢调养就恢复了。太后,让微臣给您把把脉。”

纪云没有立刻配合,她放下枕头,坐在床上对永兴帝颔首,“方才哀家失礼了,把皇帝当成了刺客。”

永兴帝由惊转喜,“太后终于记起朕了!”

纪云说道:“哀家不记得了,但能吩咐宋院判的人,只能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