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在张家岛长大的,闻言一时晃了晃神, 脚下一滑,扶着松树才站稳了,“那张家岛……都被烧了?”

孔缺:“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才灭, 连根草都没留下。”

孔雀一把拉住弟弟的手, “你一定要帮我,给父亲和死去的岛民报仇, 打到双屿岛,毁掉海盗的老巢。”

言罢,孔缺身形一歪,倒在雪地里。

“大哥!”孔雀连忙蹲下, 摸了摸孔缺的额头, 烫的厉害, 粗麻孝服隐隐渗出血来,孔雀拨开衣襟一看,哥哥的胸膛裹着厚厚的纱布, 一股药味和血腥味扑面而来,居然早就受伤了。

孔雀用白缎面的里子裹住了哥哥,专门走小路,闪避巡逻的卫兵,好在天气寒冷,没有闲人到处乱逛,都猫在室内生火盆取暖,孔雀一路顺利,摸到了自己的卧房,关上门。

用剪刀剪开渗血的纱布,胸膛有火灼烧的血泡痕迹,还有一个个黑色的小洞,一看就是中了□□,子弹穿透了软甲,嵌在肌肤上,哥哥一个个的把子弹抠出来上药包扎。

幸亏是冬天寒冷,若是夏天,这样一路奔波,胸膛估摸就烂了。

孔雀从宋院判那里要了退烧的药丸和外敷的伤药,回去给哥哥疗伤,孔缺中途退烧,醒来过一次,孔雀给他喂了点食物,他吃完就再次昏睡过去。

到了半夜,孔缺蓦地烧的厉害,全身都是红的,而且手脚蜷缩,腰身弯曲,就像一只煮熟的虾。

这是人类在子宫里的形状,孔缺烧糊涂了,小声□□着,孔雀给他喂药,大部分都漏了,喝不进去。

孔雀隐隐约约听到哥哥叫娘。

“娘啊娘,不要走,不要抛弃我们。”

孔雀没得办法,搁下空碗,半夜去敲母亲的房门。

曹静惊醒,听到儿子的声音,打开房门,“纪云怎么了?”

“是大哥。”孔雀低声道:“大哥病了……”

曹静披衣跟着孔雀走,看到烧成一只虾的孔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