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静说道:“我想和你说的话,起码说了一百遍了,我累了。总是老调重弹没意思。你父亲带着商队出海有一年多了,按照季风的规律,这个月应该就回到双屿岛,明天二郎会来放了你,你回双屿岛找你父亲去吧。”
曹静将空碗放进食盒里,“这顿饭应该是我们母子最后一次坐在一起吃饭,以后……自己保重。”
曹静提着食盒要走,孔缺追过去,脚上的铁链哗啦啦响,铁链子长度只有密室一半,孔缺离母亲还有两步距离时被脚铐的铁链牢牢拉扯住了。
孔缺伸开手臂,手指头努力伸展开来,指尖离母亲还差一个拳头的距离,任凭胳膊的青筋从肌肤里凸出来,都够不着曹静。
曹静打开房间,孔缺急道:“这是第三次了,你一次次的抛弃我,你不配当母亲!如果你不能抚养我们长大,当初为何要生下我们?”
曹静转身说道:“你总是不明白,我除了是你们的母亲、你父亲的妻子,我还是我,我有自己的活法,我不想当贼,和倭寇同流合污。”
孔缺怒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猴子满山走。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别的女人都这样过一辈子,为什么你就不行?你非要一次次的离家出走?”
两个儿子,两种脾气。
曹静叹道:“我离开你们兄弟时,你们十岁了。那十年你父亲在外头做生意,很少在家,我十月怀胎,双胞胎兄弟令我精疲力竭,从哺乳洗尿片开始,到延请夫子给你们开蒙,几乎都是我在做。难道我这不是付出?你为什么不问问那十年你父亲又给你们做了些什么呢?”
孔雀说道:“他要出去赚钱养家啊,没有父亲,我们母子三人那来吃穿?那来的大房子住?哪来的佣人和夫子?养孩子本来就是母亲的责任,所有母亲都这样为孩子付出,就你非要和父亲斤斤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