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我虽然没亲口问过四爷,有没有带小少爷去见人,但……昨日,的的确确见四爷和小少爷同骑一匹马出了门。”
“出了门?”穆枯山不疑有他,欣慰颔首,“那必定是去见人了,就是不知,郁声喜不喜欢李家的小子……若是喜欢,咱得快点把日子定下。”
殷二叔拎着暗淡的煤油灯,迟疑道:“老爷,我倒是觉得,大喜的日子不必着急定,小少爷的嫁妆,早些备下才好呢。”
总归是要从穆家的门嫁出去的,嫁给谁,不都得准备嫁妆吗?
穆老爷子闻言,猛地一拍脑门:“得亏你提醒我。”
正说着,一滴冰冷的化雪从屋檐上跌落。穆枯山脚步微顿,望着近在咫尺的紧闭的屋门,无声地叹了口气。
说起亲事,他愁郁声的归宿,自然也愁亲生的老四讨不到媳妇儿。
穆枯山膝下诸子,大多早夭,如今三子之中,老四最为得力,且跟在身边,日后可以支撑起整个家。
但穆老四再怎么好,在穆老爷子眼里,还是个小子。
小子的婚事没有着落,当老子的自然心烦。
“这个老四……”穆枯山恨恨咬牙,“什么都好,怎么在炕上的名声那么不好?”
此事涉及到穆闻天的名誉,殷二叔讪讪地轻咳:“都是些流言蜚语,老爷不必当真。”
“我怎么可能当真?”穆枯山眼底闪过一道无奈,“我就怕老四拿这些个屁话当借口,懒得成婚!”
“四爷……四爷不是那样的人。”
“我是他老子,我还不了解他?”穆老爷子越说,心里头越气,“去剿匪,眼睛眨也不眨,能用自个儿的身子去挡刀。怎么到了欧米伽面前,就不成了呢?我寻思着,别人把裤子脱了,他都不乐得操!”
殷二叔:“……”
殷二叔红着脸,猛地一阵咳嗽。
穆老爷子还没骂够,鼻尖忽地刮过一道带着甜味的风。
甜丝丝的味道格外暧昧,虽然瞬间被寒风搅散,但有经验的人,还是闻得出来,这是床笫间的气息。
于是,穆老爷子到嘴的抱怨,成了几声浅浅的抽气之声。
穆枯山连退好几步,面色变幻莫测,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最后欣喜若狂地将手一合:“嗐,白操心了。”
人老四屋里头,有人呢!
至于是谁,穆老爷子一点儿都不关心。
他家老四又不是老七,看对眼还拐上炕的,能是什么不好的人吗?
“老爷……老爷,您这是……”殷二叔不解其意,焦急地追上去,“您不是要见四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