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声闷声闷气地轻哼。
穆老四见他还没消气,立刻主动承认错误:“我是有点想……但你汛期刚过,我舍不得。”
“是吗?”郁声揉着眼睛,难过得直吸鼻子,“可……可四哥……四哥说话不算话。”
“怎么不算话了?”穆闻天当他是要提汛期时在炕上发生的那些事,浑身紧绷,心跳如擂鼓地等着他的“控诉”。
可郁声接下来说的话,穆老四居然听不明白了。
郁声眼含热泪,恨铁不成钢:“你都没喝药,怎么欺负我?”
穆闻天:“?”
郁声说完,又垂下头,独自抹眼泪:“那些药还剩好些呢,我……我因为不想……不想伤害你的自尊心,都叫小柳帮我倒了!”
穆闻天:“??”
郁声越说越难过:“好些药呢,四哥喝了……能……能欺负我多久啊!全浪费了,呜呜。”
穆闻天:“???”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穆闻天搂着悲痛欲绝的郁声,茫然地抚摸着他的脊背,安慰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因为穆老四自个儿都没搞明白,郁声在难过什么呢!
“四哥不行,怎么……怎么办呢?”冻糊涂又喝了酒的欧米伽,满嘴胡言乱语,坐在阿尔法的腿上,攥着阿尔法的鸟哭,“我……我买的药……”
他的哭声忽然微微顿住。
他买了好些药,还没全煎呢!
于是,穆老四就看着上一秒还在自己怀里哭得昏天黑地的郁声,忽地收了泪,急匆匆地往炕下爬。
“声。”穆闻天急了,一把攥住他的手腕,“你上哪儿去?”
郁声望着自己手腕上多出来的修长手指,小声嘟囔:“我去给四哥拿药。”
穆闻天快被他嘴里的“药”折腾崩溃了:“我没病,为什么要吃药?”
原本还在往炕下爬的郁声听了这话,忽然浑身僵住,许久以后,抬起头,用泪盈盈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穆闻天,然后颤颤巍巍地伸手,捧住了男人的脸:“四哥……”
穆闻天的喉结不易察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嗓音嘶哑地应了声:“在呢。”
一滴泪顺着郁声通红的眼角跌落:“四哥,不行就是要吃药!”
穆闻天:“……”
穆闻天:“?”
穆老四愣神间,郁声已经爬下了炕,嗒嗒嗒地跑到上次藏药的地方,哼哧哼哧地翻出了药包,又急急忙忙地跑回来:“四哥,吃药。”
穆闻天将自己的大氅披在他的肩头,已经不打算搞明白他到底在干什么了。
穆老四并非丝毫没察觉出端倪。
实在是察觉出来了,也当是察觉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