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他们再分开时,已经是第二日的傍晚,穆老爷子派人来催过好几次了。
穆老爷子怕穆老四收不住,把郁声欺负狠了,担心得在院子里跳脚:“这个老四,到底会不会疼人?当郁声是他吗?都累了五天了,还往炕上拐!”
三姨太在一旁笑着劝:“老爷,您也别生气了,孩子们感情好才黏糊,咱就操心喜事吧!”
三姨太不提喜事,穆老爷子还想不到这一茬,脸色登时黑如锅底:“妈了个巴子,我的心思全被这个混账东西糟蹋了!”
“咱也不兴大的排场,在家里闹闹,也挺好。”三姨太嘴上这么说,心里对“闹闹”的定义,却是几十桌的流水席,外加三天三夜的戏。
“不成,不能这么糊弄声。”穆老爷子不甘心地咬紧牙关,见穆老四的院子里还没有动静,烦躁地催促双喜去叫人,“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起?”
双喜哭丧着脸跑到屋子外,却是再也不敢往前走了。
四爷的好事儿要是被他打断了,他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可是,双喜不动,穆老爷子如炬的目光就像是刀片似的,插在了他的背上。
可怜的双喜在穆闻天的屋门前踌躇不前,觉得自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好在,穆老四主动拉开门,勉强救了他一命。
穆老爷子和三姨太赶忙凑上来:“声呢……声呢!”
“爹。”穆老四披着一件大氅,懒洋洋地挡在门前,嗓音嘶哑道,“声睡着呢。”
穆老爷子立刻放轻声音,恨铁不成钢地踹他的腿:“这都什么点了,你不心疼声,我和你三妈妈还心疼呢!汛期刚过,能这么折腾吗?你……你可真是……”
“好了好了,老爷,声睡着呢。”三姨太在父子间斡旋,“您就少说几句吧。”
穆老爷子深吸一口气,闭上了嘴,不过,老爷子到底是不甘心憋着,忍了会儿,就对着穆闻天怒目而视:“你给我过来!”
言罢,气咻咻地转身,直奔祠堂去了。
穆闻天随意将散落在额前的头发抓到脑后,关上了卧房的门,轻声叮嘱三姨太:“声刚睡,麻烦三妈妈替我给他备些吃食。”
“还用你说?”三姨太好笑地拍着穆闻天的手臂,示意身后跟着的下人出来,“早就备好了,声想吃什么,咱都有!”
穆闻天这才放心地往祠堂走。
***
郁声清醒过来,已经是隔天早上的事了。
他做了一堆混乱的梦,梦里的穆四哥凶得要命,掐着他的腰,疯狂地顶。郁声念及此,呻吟着翻身,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腰……
不是梦呀。
郁声委屈巴巴地揉着满是手印儿的腰,费力地从炕上坐起身,抱着被子嗅了嗅。穆四哥的气息还未散去,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正想着,屋门被人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