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街巷里,人人口中左一个沈小姐,右一个沈小姐,倒真如《诗经终风》里所言“寤言不寐,愿言则嚏”了。沈府里头,那沈小姐支着肘靠在桌案边,了无生趣地望着窗外的冬景,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揉揉鼻子叹了口气。
异世真冷,后背的伤没好全,又水土不服地感了风寒。
这都过去了好几日,她的保镖们仍是杳无音讯,微生玦也未曾出现。正愁着,忽听身后有人靠近,一个女声道:“江姑娘,该喝药了。”
☆、密道旖旎
冒牌沈小姐不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随意摆摆手道:“放着吧,一会就喝。”
她对人向来不太客气的样子,南烛也不在意,很好脾气地将药碗搁下,又唠叨了几句,让她千万趁热喝,刚转身要走忽然被叫住。
“南烛啊。”
自打进了沈府,除了吩咐比武招亲的事情,江凭阑很少主动开口,南烛立刻止了步子好奇回头。这一回头,便见她正定定地望着窗外。
赏冬景的江凭阑赏到了一双人。院子里的梅花开得正好,树下站了一男一女,女子穿得素雅,手中捧了个白瓷茶盏,笑盈盈地望着枝头的腊梅花,正同身旁人打趣地说着些什么。男子负手瞧着她,虽看不清面具后的表情,却让人觉得难得的平和,没有往日一贯的阴鸷诡谲。
不知为何,江凭阑看着这一幕忽然就觉得寂寞。
是的,寂寞。就好像异乡客望见十五的月亮,想起了家一样。
她回过神来,发现南烛还在等着,便瞥开眼继续道:“如果是你,有一日睁开眼醒来,忽然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那里与你原先生活的地方很不一样,那里的人没有一个是与你相识的,那里危机四伏,一步走错便会性命难保,那里离你的家、你的亲人很远,远到可能这一辈子都无法再重逢……你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