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池生初初见到太孙的车驾时便恭敬立在一旁行默礼,此时也不好说话,朝她点点头就算别过了。
他颔首站在路旁听着她离开的脚步声,轻皱了一下眉头。
那七岁的女娃今日一直称他“顾解元”。她可是不记得了,他将她救上岸的时候,她曾像抓着根救命稻草一般紧攥着他的衣襟,盯着他的脸嗫嚅过一句什么。
在他听来,那模糊的字眼……像是“池生”。
很像是“池生”。
纳兰峥进到里头还未坐稳,马车就晃了晃一溜烟飞驰了出去。亏她早知湛明珩不怀好意,牢牢扶稳了车内的小几才没跌倒。
她狠狠瞪了一眼悠悠坐在上首研究手中弩箭的人,决计不向他行礼了。
在湛明珩这等只会欺负弱女子的无赖面前,要什么温良恭俭让啊!
“太孙殿下这是要带我们姐弟二人去哪?”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这发冲的语气与方才和顾池生讲话时谦逊有礼的女孩家姿态两相对比,叫湛明珩立刻就不舒服了。
他搁下弩,冷冷道:“拿来。”
纳兰峥一头雾水:“拿什么?”
湛明珩遥遥一指她的左手。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套着的那只白玉镯子。方才顾池生还给她后,她嫌拿着碍事就顺手戴上了。
这是从前姨娘请玉匠替她打的,他要这个做什么?
湛明珩见她一副不肯给的样子,倒有强夺的意思,手伸出去却记起昨日那桩逾越的事,想了想还是没有动,继续耐着性子道:“这是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