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丁不知从哪跑了来,盯着那一片火舌翻卷,浓烟四起之地问纳兰峥:“顾小兄弟,我懂开锁,或能帮上些忙,你可带了细些的簪子?”
纳兰峥闻言下意识往头顶摸,摸着个男式发髻才记起不对。他如何会问一个“男子”这等话?
她一愣过后道:“我没有簪子。”
湛明珩利落地挥下一刀,瞅了眼耿丁:“你去寻王木,他身上乱七八糟的物件多,或有能使的。”说罢补充道,“若是瞧见吴彪,叫他去练兵场等我。”
耿丁应一声,忙扭头跑了。
砍了最末一条锁链,救得人后,湛明珩拧了拧发酸的手腕,眼见四面营房就要坍塌,牵了纳兰峥就往外头奔。
火势尚未蔓延至练兵场,逃出生天的新兵们俱都簇拥在此,乱作一团。其中多是聚在一道破口大骂的,还有的吓得瘫软在地。稍有头脑的一群操了兵械借以锄地,凿了几桶砂浆欲意灭火。
湛明珩与纳兰峥到时,听见几个险些遭猛火油柜毒手的新兵在说,营门前满地皆是狄人的尸首,抽拉猛火油柜的是蜀地的卫所留下的老兵,一个劲地骂他们叛国投诚,说要将这断鸣营烧个干净。
两人闻言对视一眼。此前湛远邺曾在贵阳冒充狄人,如今卓乙琅也故技重施,反过来假作大穆的士兵。这戏做得可真逼真。
湛明珩等了一会儿,眼见卓木青还未赶来,便低声与纳兰峥道:“火势太猛,就快烧过来了,我得去毁火器,你在此地当心。”说罢拎起两面大弓与一个装满了重箭的箭筒,揪了一旁的吴彪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