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没能回答,是因为他其实心里也已经有了离开的念头吗?
客观地看,在这里的时间里,他吃不好睡不好,每天都在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每天都很累。
可心里总憋着一股劲儿,某种难以言明的冲动,让他不想到此为止。
是因为不甘心?或是恼羞成怒地想要证明自己?
仅此而已吗?
这天晚上,岑意心里前所未有的迷茫。
Oake失利后,他被大家安慰了数不清的没关系,继续努力。自己便也麻木般接受了这个没关系,继续努力。
失败谁都会有的嘛。对着镜头笑一笑,就当没什么大不了地让事情过去。
却从没有认真地扪心自问过,到底为什么没关系。他为什么失败了,还要继续努力。
而现在,无数的问号因为沈闻霁的那句话迸发,让他从麻木中恢复了真实的痛觉。
痛。却让人明白。要思考。
次日,除了F班以外,其他所有练习生去主题曲舞台进行彩排。
F班有二十余人。练习室里并不冷清,气氛却很有些低沉。岑意进来时,大家都靠着墙角在低声说话。
今天老师们都去看彩排,也不会来这里,只能靠大家自觉了。
平时的上课铃依旧准点响起,但今天楼里只有他们这一个班在。大家互相打气,开始像往常一样投入练习。
毕竟是普遍能力较弱的班级,他在这里十分显眼,甚至能带领节奏,帮忙纠正其他人的动作。看自己时,却越看越觉得不满意。对着镜子一遍遍地练,试图找出原因。
大家都被他的表现带动,渐渐的整个班级练得热火朝天,比平时都还要更刻苦些。拼的就是那股不认命的心劲儿。
祁燃彩排完特意回来找他一起吃饭。看着他把盘子装满,爱吃的不爱吃的都拿回来。为了营养均衡有力气跳舞,全都皱着脸嚼完吞下去,屏住呼吸忍着反胃也要咽。
“我现在都不怎么觉得肉的味道太荤腥了。”
终于完成一餐,岑意松了口气。喝着果汁自我调侃,“我爸肯定特别高兴。他唠叨我挑食好多年都没成功。没想到来节目才没几天我就改了。”
祁燃不知怎么看得很心疼,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吃得多也不显。这才几天,把人孩子小奶膘都给累没了。
吃完饭一起回练习室,岑意好奇地打听,“你们彩排是什么样?好玩吗?”
“挺有意思的。”
祁燃尽可能地为他描述现场的环境,弥补他未能到场的遗憾。“舞台是那种一层一层的,歌曲后半段会依次往上升起来。像个很多层的大蛋糕。”
他回到F班,坐在地上听故事似的,“听起来很有趣啊。挺好,大家都好好干。”
这是什么大哥语气。祁燃噗嗤一乐,“今天上午练习怎么样?我看到你站在最前面领舞,像小班长一样。很像模像样的。”
“就还是那样吧。”
岑意转移话题,“你们的衣服好帅啊,是统一着装吗?”
彩排回来,他还没来得及换下衣服就直接过来了。刚刚在食堂里也有看到几个同样着装的练习生。白衬衫配零点,银色边线,蓝灰打底的练习生制服。简洁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