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很多想说的,还有很多都没来得及说。
岑意抿紧嘴唇,用力点了点头,看着他拉起行李箱渐行渐远。钥匙在指尖转了一圈,挥着手走得头也不回。
悄无人声的宿舍走廊,见证了基地里第一次的离别。
岑意终于忍不住蹲下,袖子遮住眼睛,无声地哭了。
他没有太多时间放任情绪肆意伤感,很快擦了擦眼睛起身,往反方向去上课的教室。
今天沈闻霁给上大课,一百号人聚集在教室里。到得晚了,连习惯踩点上课的沈老师都比他提前几分钟,悄悄从后门溜进来时被瞥了一眼。逮个正着。
“……”
像是有所感应,祁燃站在前排也回头来看,朝他打了个“快来”的手势。
上大课位置一般是按班级来,B班在A班后面一排。夏语冰帮他留了个空,过来就正好在祁燃身后。
当着老师的面,祁燃不好再转头,于是面朝前方一个战术后仰,靠近他低声关心,“怎么哭了啊意意。”
刚才匆匆那眼,他脸上分明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离上课就剩一分钟,岑意没法说得很详细,只能简单地概括,“我回了趟宿舍……见到了何皓君。”
这样已经足够听懂了。祁燃叹了声气,在底下握了握他的手,“别难过,都是自己的选择。”
岑意低着头,小声说,“我明白的。”
上课铃声响起,看沈闻霁拿起话筒,祁燃直起腰认真听。
沈闻霁上课不会预设讲授的内容范围,多是底下的学生提出自己遇到的问题,他从回答来延伸。时间过得飞快,临近下课时,节目组突然来敲门递设备。
大家都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沈闻霁却仿佛是提前知情的,只是微微皱眉说了句“怎么送到这儿来了”,接过琴包打开,拿出一把吉他调弦试音。
教室里沸腾了。
不宣传新歌,不接采访,不开演唱会,沈闻霁已经太久没有表演现场。夏语冰压低声音道,“我听说,自从dawn解散以后,沈老师就再也没在公开场合摸过吉他了。”
赵星行满足地叹息,“我们也太幸运了吧。”
岑意还没出声,吉他试音停了。沈闻霁突然抬起头,问了句,“要现在听吗?”
教室里呼声震天。
“要听!听!”
“……”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望来,停留,像在等待一个特定的回答。
岑意怔怔地点了下头。
吉他声又响了起来。
有人说沈闻霁是玩摇滚的,吉他不插电燥不起来,就没有灵魂。
但就这么一把清清淡淡的木吉他,配着摇滚主唱的低沉嗓音娓娓道来,饱含的温柔,比任何人都要深情。
岑意记得这首歌,dawn的代表性作品之一,反复听过无数遍。但沈闻霁vocalversion(声乐版)的表演并没有被任何平台收录。他也只听过一次,就是小时候初见沈闻霁的那次。
去掉躁动的鼓点和合成器伴奏,只有吉他声做陪衬,比起dawn原曲传达的激昂情绪,或许没那么热血沸腾,却有别样的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