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闹哄哄的氛围一瞬间冷却。
祁燃心里陡然发沉,伸手放在他面前晃了晃,语气凝重,“意意……你还好吗?”
“啊?你在说什……么。”
岑意原本不解,脱口而出的疑惑说到一半却忽地意识到他要表达的意思,被劈中般僵住,沉默片刻才问,“现在几点了?”
“12:35。”
他将头转向窗户的方向。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还能说什么,用力闭上眼睛又睁开,最后莫名地轻轻笑了一声,“……啊。”
那一双浅蓝色的眼瞳里暗淡无光。
除了家在本地的祁燃,团里其他六个人都是第一次到文枝市。谁也没有想到,对这个城市的印象除了工作,居然是医院。
检查结束,岑意安静地闭着眼,听医生把他的病历念了一遍,“根据你档案里对病史的记载来看,现在的情况也是比较有几率发生的,属于过劳性失明。没有什么特殊途径干预,先修养观察一下。”
项欢眉头紧锁,问医生,“那他大概什么时候能恢复视力?”
“很难说。可能睡一觉就会恢复,也可能要过几天……”
岑意忽地抬起头,“也有可能不会恢复吗?”
“……”
医生只能叹气,无法给予确切的保证,“这很难说。”
回酒店的路上,车内气氛沉重。但谁都没有出言活跃气氛,只是相顾无言,无计可施。
“应该是这一个月的工作强度太大了。不要紧的,我已经帮你排开了所有的工作,接下来一整周都没有通告,可以好好回家休息。”
沉默了一路。项欢忍不住安慰,聊胜于无,“之后团体活动慢慢也会减少,我会合理安排你的行程,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岑意却很快地拒绝了,“我不能回家。”
“我……不能让我爸知道现在这个样子。”
原本岑教授对他的工作就已经颇有微词,身体健康是底线,如果就这样回去,挨骂都是小事。他不想放弃现在的工作,说不定会爆发父子俩之间有史以来最大的矛盾。
“我留在酒店里就好了。”
“那怎么行,你自己一个人我不放心。”
团里其他人各自有行程,都已经订好了离开的机票。接下来一周岑意能休息,她却不行,没法儿一直跟着照顾他,“那你……有没有什么比较亲近的朋友?”
他仅有的朋友都在这里了。
岑意抿着嘴唇没有吭声,许久后才摸出手机指纹解锁递给她,“帮我打给……季韶。”
季韶的号码存在他手机里,已经很久没有播出去过。
项欢打了两次都没有通。直到回到酒店,打算尝试第三次时才被拨回来。
对面传来清越的男声,带着些许诧异,“意意?”
岑意接过手机,贴在耳边低声说,“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