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号机位,江溪一身浅紫宫装,上襦下裙的样式,裙开十二幅,这么浅浅作细步地进了湖心亭,身后缀着两个侍女。
湖心亭家宴拉开序幕。
男女宾列席,分成两座,由花中四君子的落地屏风隔开,一一落座。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过一轮,王家家主,也就是王熙真的爹掷杯一笑:“今日我王氏有喜,书焕,来,见过诸位叔伯,以后你就是我琅琊王氏嫡长一脉了。”
一个六七岁小童头戴纶巾,似模似样地从席中起身,朝众人一礼:“诸位叔伯有礼了!”
小小年纪,风度不差,礼仪甚佳,顿时获得了诸位叔伯的大加赞赏。
王熙真也跟着举杯一醉,当玉樽拿起的一瞬间,那张脸像是绷不住,落寞、嘲讽一闪即逝,迅速化作了与人同乐的欢愉。
长兄猝然长辞,王氏嫡长一脉断了根,便只能从族中过继,千挑万选选中了二叔的次儿王书焕,王书焕伶俐过人,读书不差——而眼下,人人夸赞王书焕有王氏大家族之风,可有谁记得三岁诵文六岁成诗惊才绝艳的王家大儿王麟!
王熙真酒杯引尽,在杯落之时,那殇与哀,却好似随着酒水一同远去了,只余唇间一抹笑,撑起王氏嫡长女的翩翩气度。
“妙!十一号机,拉特写!”
刘导两眼放光,心里像燃起了一捧火:好多年没见过这么有灵性的演员了,她不但能给他想要的感觉,更能给他完全意想不到的惊喜。
编剧是全场最闲的,也呆导演旁边窝着看显示器,点头大加赞赏:“妙,确实是妙。”
她笔下的王熙真,就是如此,倔强又大气,像燃烧的一团火焰,有最浓烈的恨,有最强硬的外壳,江溪演出了那股离于所有人的哀恸,可又演出了与人同乐的沉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