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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看她,仍是负手瞧着远山,“春意难得,忍不住多看几眼。”

她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姹紫嫣红,漫山遍野,确是明艳不可方物之美,“难怪哥哥不愿回府,高墙之内的确见不着如此景致。”

他笑了笑,“许是睡了太久,总觉自己从前未见过这般美景。”

“哥哥还是想不起?”

“这几日想起一些,不过多是支离,记忆中的人也皆是模糊的脸。”

“想不起便不必勉强。”她说这话时不知为何有些心虚,“人活于世,理应记得一些,忘记一些。”

他侧头看她,“何为理应?”

她一时哑口,是啊,何为理应?若世事当真能分得这般清楚,人又何愁之有。

“大约是怯懦之人的怯懦之说吧。”

他面上神色一动,却又很快收敛,半晌后道:“同我讲讲吧,我忘了的那些事。”

她微微一愣,点了点头,“好。”

……

容泠来时已近黄昏,正见君初瑶同君项寒共坐一把长椅,一个笑着在说,一个笑着在听。如此相称,倒真让人觉着,他们本就不该是一对兄妹。

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看霞光慢慢爬上两人的发。

“阿辰呀,就是个惹事精。对了,还有一次啊,他趁我在院子里睡着了,偷偷拿了砚蓝姐平日里作画的墨往我头发上蘸,我醒来后气得追了他一路。结果你猜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