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一怔,是了,无论子桑君晏有多强,丹婴既碎,就算不堕入地狱道,他也已然形同废人。

他只能是……死得比别人慢而已,也就意味着,他越是不死,越是死得比任何人都更、痛、苦!

兴奋狠绝浮现众人的脸上,无法掩饰扭曲。

白衣广袖垂腕,清绿甘冽的茶水徐徐旋入紫砂茶盏之中。

水汽氤氲,暄叶阖目微笑,嗅着茶香,轻叹呢喃:“碧落雾昙,最好的茶期只有三个时辰,错过了,要再等一千年了。”

可惜。

……

滚滚岩浆犹如万丈深海,海底隐着一口冰川深谷,冰雪的极寒和岩浆的炽热罡气相斥,形成一个滴漏一样细长的漩涡。

小小的雪谷就像是这岩浆火海之中藏起来的琉璃琥珀心。

雪谷冰川上,长着一棵奇特的树。

因为不见天日,墨绿色的叶心极其轻薄脆弱,半透明的叶片表面发着皎洁朦胧白光,和冰雪相应。

像是每一片树叶上栖息沉睡着一弯初生的月亮。

就像人间的月亮,每一夜都是从这棵树上升起的。

可惜,这棵美丽的树却没有了花。

就在片刻之前,那朵唯一的花随着坠落的人一道折落在了地上,沾染了一身冰雪。

虽然只是尚未绽放的花苞,却仍旧比雪更皎洁、比月色更清灵。

子桑君晏静静地看着那朵沾血的花,漆黑淡漠的眼眸,因着在死亡面前也亘古不变的寂静,错觉像是没有温度的温柔。

子桑君晏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