湔雪远远的背对着所有人,站在行峰的边缘,望着她第一次得以亲眼看见的修真界大陆,谁也不知她此时是何神情,心中是何感受。
第五夏站在亭台外,望着湔雪,耳中却留神听着亭台内的对话。
桑雪卿的眼里只有闭着眼睛似笑非笑的暄叶。
暄叶对浮生说:“都说浮生如一梦,说此话的人既已知道是梦,因何不醒?是不愿还是不能?”
浮生散漫地饮着酒,脸上有笑,笑容却空,他没有看暄叶:“公子怎么知道,说话之人仍在梦里?”
暄叶唇角的笑容稍稍明显了些,他没有说话。
浮生给自己斟满酒,又给暄叶斟上,抬眼看了一旁痴痴望着暄叶的桑雪卿一眼:“公子既也入梦,又因何不醒?是不愿,还是不能?”
第五夏皱了皱眉,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暄叶闭着眼睛,清俊的面容之上笑容淡淡,渐归寂寥。
浮生站起来走了出去,摇摇晃晃,如醉酒一般跌下行峰,往那座被变成一座现世的心魔相境的天城飞去。
湔雪回眸,深深复杂地望了暄叶一眼。
只有暄叶清醒,轻声邀约:“来饮一杯吗?”
湔雪面若霜雪,依言走了过来,在暄叶对面坐下。
暄叶:“她听不懂,你听懂了吗?”
第五夏听不懂他们的话,因为第五夏不在梦里,湔雪却应该懂。
暄叶在问浮生,既然已经知道,他们的感情被某种存在所操纵,被暄叶身上那种无法言说的气蕴影响,如提线木偶一般无知无觉,为什么却什么反应也没有?
甚至,他们应当知道,他们如今对桑雪卿的态度,一如当初对暄叶,为什么却好像毫无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