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八方的死气侵入天地灵气之中,狂风骤雨一样袭向暄叶。

暄叶雪白的袖子挥了一下,合拢的玉骨扇轻抵唇前,闭着眼睛,纤长的黑色睫毛如鸦羽。

唇瓣无声动着,念着无人能懂的字符。

那声音本该轻不可闻,但天地之间却有无数声音回荡,空灵如梵音,却是说不出的空荡浩淼,仿佛将一切法则消弭于永恒的寂灭里。

凌厉无可抵挡的死气像是山洪进入了大海,被无声消解。

雩雳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没有丝毫退却之意,黑色长镰像一轮长夜之中划过的新月,连人带武器冲向暄叶,这漫天的死气杀意要与这天地一同寂灭。

但,比他更快的是那灰白色的荆棘白骨,像一条盘曲沙漠之中,死去千万年的龙骨,一朝复生,龙吟冲破万丈黑海死气,向着藏于其中的死神镰刀,毫不犹豫恶狠狠地咬下。

天地瞬间一静。

黑色的死气消失不见,就像是眨眼碎掉的天镜斑驳坠落。

苍穹高远,仍旧阴云密布,但天地空明。

蜿蜒刺向天穹的荆棘白骨,另一头刺穿了雩雳的胸口,将他整个人定在那里。

雩雳脸上的神情像是这消散的死气一样,斑驳脱落,一片空茫。

像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缓缓僵硬地低头,看着刺穿他脏腑的骨刺,缓缓抬头望向白骨另一头的青冥。

这白骨还在不断生长膨胀,像是骤然出手控制不住释放的力量,又像是生怕雩雳还有力气会威胁到暄叶,挥舞的白骨之龙像一座拔地而起的高山将雩雳挂在天上,在重力的作用下还在他的脏腑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