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肇在家虽说农活干得多,但苏文从不让他下地窖,因为家里曾有过那个姓顾的,他奶奶还经常说些风言风语,说苏文不让别人下地窖,说不定是因为,她在地窖里跟那个姓顾的苟合过的原因。
阎肇身为儿子,只会吞下这一切,也绝不进地窖,但他万万没想过,母亲不让他下地窖的原因,会是因为,妹妹曾死在这里面。
地窖分两层,中层高不过一米见方,下层一米五的高,阎卫正蹲在二层上呕吐,而阎佩衡,则在最下面圆形的窖坑里。阎肇一进来,阎卫就从里面爬出来了,挥着手呕吐不止:“味儿太大了,受不了。”
其实这已经是味道最正的地窖了,里面给夯土填的扎扎实实,因为夯土填的扎实,北方又干燥,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阎肇打开了手电筒,顺着壁沿扫了一圈。
“星星!”阎佩衡轻轻喊了一声。
就在手电筒扫过的地方,壁沿上,有一个地方,夯土壁上,有一圈五角星,是人用手一遍遍的画,摩梭出来的。
不知道摩梭了多久,在夯土壁上画出了深深的痕迹,那每一圈,都是一个女人对女儿的思念吧。
她一个人默默的填上了鼠洞,然后用二十年的时间,默默坐在那个地方,画着星星,想着她的星星。
“星星……”阎佩衡再唤了一声,手指抚了上去。
那个地方恰恰是曾经有过鼠洞的地方,是的,正如美兰所说,苏文回回让他去把鼠洞填上,可年青的时候人们是多么的荒唐啊,他但凡回家,只喜欢跟在妻子屁股后面,只喜欢跟她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只盼天黑,只盼上炕,地窖而已,一个小小的鼠洞,在他看来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