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不起眼的小毯子,军绿色的小毯子,本来当很厚,可现在已经变得很薄了,岁月磨掉了它的纹路,也磨平了它的绒。

苏文曾说:“这是我家唯一值钱的东西了,它包大了四个孩子,上面沾着我娃的福气,顾教授,我把它给你吧,孩子们的福气我也给你了,你可要好好的。”

顾霄赢弱的身体,永远比不上苏文那人高马大的丈夫。

他和她的丈夫一样,都是狭隘的民族主义,也都为此而奋斗了一生。

他一直在有意识的跟阎佩衡比,从各种方面,想击垮他的事业,击垮他的一切。

但在此刻,顾霄还是败了,他终究还是败了。

就败在那句老话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阎佩衡培养的,是自己的族类,虽有阎军那样的不孝孩子,但他们平时或者也不孝,不仁不义,但真正到危难关头,他们依然决然,保卫的是自己的民族,自己的国家,自己的父辈和根本。

所以,阎军才会在他提出要帮忙打官司时,半路跳车,提钱去跟父亲赎罪。

南洋人亦然,他们保护的,永远是南洋的荣誉,所以他们能残忍的弑掉他这个亦父亦师的人。

前进吧,新加坡!

那杆枪上写着呢。

望着阎佩衡出了门,顾霄的裹尸布在他手里,轻飘飘的,被越带越远,从此,他死都不得安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