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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头侯着的官员,有眼睛尖的,透过那一开一关的门看到了毕之安的面色,不由咋舌。

毕大人的脸跟六月雷雨天似的,刚才又重重拍了桌子,这两人只怕谈得不妙。

温子甫之后要是做错了什么事儿,毕大人肯定不会给他留颜面。

别以为走了霍大人的门路,就能在顺天府顺风顺水了。

另一厢,温宴与曹氏说了一声,叫了顶轿子,离开了燕子胡同。

轿子走得平稳,外头传进来的是熟悉的京城口音,温宴一时之间,感慨不已。

这些大街,她走过很多回。

年幼未进宫前,夏太傅得空时,就会带她出来,糖葫芦、糖画、面人,她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进宫后,出门的机会少了,随成安公主出宫时,也是坐在马车里,匆匆而过。

嫁给霍以骁之后,她倒是自由很多,可两边的店家有不少与小时候的不同了,看着陌生。

一如,看惯了十几年后京城街景的她,看现在热火朝天做生意的铺子,也有些陌生。

待轿子停稳,岁娘撩开了帘子,温宴才回过神来。

眼前的宅子上没有挂匾额,大门贴了封条,雕花灯笼坏了,悬在门上,要掉不掉的。

这里,是温宴以前的家。

温宴鼻酸,封条拆不得,她和岁娘绕着外墙走了半圈,寻了个不招眼的位子,先后翻身,跳进了宅子。

家中人少,宅子不大,总共就一进,但母亲布置得很是温馨。

天井里有一只半人高的水缸,养了几尾鱼,支了个葡萄架,夏日乘凉再是舒服不过,又摆了七八种花卉,母亲擅长养花,很是好看。

而现在,温宴的眼前,水缸破了一个洞,里头的水和鱼都不见了,葡萄架倒了,只余枯叶,花盆碎裂,没有一只完整,只青石板缝里冒出了青苔。

不过一年半而已,就成了这幅破败样子。

岁娘红着双眼,从厢房里翻出来两把小杌子,拿帕子使劲擦了擦。